拂雲叟確實傷的很重,夏初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重新化作了原身,矗立在凝苑裡,只是枝葉不在茂盛,甚至可以說是凋零。
夏初聚靈於手,撫上樹皮深入他內裡,在年輪包裹的妖丹中注入了最純粹的妖力。
他的傷勢已經被風挽極盡照料,夏初此舉也只能助他早日重新化形。
“可惜了,明日裡的喜酒你是趕不上了。”
縷縷紅光滲透進樹身,許久之後,夏初的掌心離開了乾枯的樹癤,輕聲道,“他日待你重修化形,應當補你一杯,謝你伺候了他這些年。”
枝葉簌然拂動,光影斑駁間似是欣然應允。
夏初拍了拍樹身,笑道:“好好養傷,我去花廳尋他了。”
星輝落了滿地,染得草葉泛出銀光。
夏初走過那處青山碧水,想起她寄身鳳凰之體,在這裡初次見到風挽的那一幕。
想當年,她和敖匡醉酒掉落樊山,沒頭蒼蠅般四處尋找出路,卻在這岸邊見到了正在沐浴的風挽。
當時他倚在靠岸的湖水裡,湖面浸至胸上,將將能夠看到鎖骨的位置。
一頭墨色的長髮盡數攬在一邊,漂浮在水中,有幾縷髮絲貼著曲線優美的下顎,粘在了膚若凝脂的白嫩脖頸處。
雖只能看到側顏,但也被這芙蓉出水的一幕驚豔。
尤還記得,她還感慨了一聲:“好美啊……”
就連不通情事的敖匡一時好奇探頭看了一眼,雖然只看得到裸露的肩膀,但也臊的滿面通紅的縮了回去。
夏初兀自笑了笑,在湖邊駐足,俯身蹲下,探手撩起一串浪花,水聲接而四起,蕩著漣漪波紋。
她看著那波動的水紋發呆,回想著那日風挽襲著一身湖藍色的袍子,立在她和敖匡面前。
一張魅惑眾生的容顏,清晰的倒映在夏初眼中,藍色的雙瞳,襯得那張本就傾世的容顏,越發攝人心魄。
一如在神界時,初次見他化形那般驚豔。
夏初想到這裡,又撇了撇嘴。
只可惜,當時的她被冬末帶歪了審美的鑑別,再次與他相逢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了聲:“你是什麼妖啊?怎麼長得這麼娘娘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