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沉哪裡會留給他們毫髮無傷離開的機會,他抬手間猛地一揮,早已將他們團團圍住的侍衛在他一聲令下蜂擁而上。
夏初左手還握著飛沉的長鞭,骨節因為太過用力早已泛白,襯的手背上的血痕觸目驚心。
她對一擁而上的侍衛視若無睹,慕白的避而不談讓她心生惶恐,只覺得眼前黑翳漫漫湧上。
那一刻,夏初的眼裡既空洞又茫然。
她像是盯著眼前的慕白尋求一個答案,又像是什麼也沒看,腦子裡彷彿有千百個聲音嘈雜交錯,迴盪的都是‘冬末死了’這句話。
夏初雙腿虛軟,頭疼欲裂。
等了一萬多年的人啊,如今就在她身邊,卻再也睜不開眼。
“到底……發生了,什麼?”
夏初艱難開口,伴隨著她的字語頓挫,刀光劍影也隨聲而至。
慕白在她質問聲中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畢乾,心中清楚若是不帶走他,夏初今日裡也不會離開。
他一手攬過畢乾,一手輕輕拂袖,刀光劍影如龍鯨吸水般匯成一股,盡數沒入他那隻袖子裡。
夏初只見他驟然伸手向畢乾,攬過他後手腕翻轉,十指迅速翻飛,周遭的光景接而扭曲,水波般動盪的片刻,耳邊突然響起了梓穆的一聲驚呼:“慕白,十三!”
怎麼會有,梓穆的聲音?
她只希望剛剛發生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覺,一切都是噩夢一場。
可動盪之後的景色再次鋪陳在她眼前,慕白的肩上靠著畢乾,梓穆擔憂關切的看著他們,嘴唇翕動似乎在說些什麼。
可夏初短暫的耳鳴,什麼也聽不見。
她不知道為什麼剛剛還在煉閆殿內的他們,不過眨眼的功夫,為何會出現在瞭如岐山的邊界。
她只知道,畢乾死了。
她的冬末,也死了。
夏初怔怔地站在那裡,雙腳虛軟,靠在後面高大的柏樹上,眼前的一切,全都鉸碎了一樣零落,想不起具體的顏色與形狀。
直到梓穆走了過來,抬起她的左手想要一看傷勢,夏初腦海中的記憶才逐漸回攏,讓她想起了眼下執念破碎,期望崩塌的現實。
她從梓穆手中抽回受傷的左手,脊背離開一直支撐她的柏樹,一步一步走向慕白。
夏初手中凝出紅色靈劍,蒸騰著奪命的光芒,劍尖直指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