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聲迴盪。
望月樓一片沉甸甸的死寂。
無人言語。
許久。
有人輕輕低語,似抱怨,又似詢問:“興義伯是個勞什子人物,晉升個臻象,有甚了不起,憑何不用同咱們哄搶?”
“噓!”
旁人拽他一下衣角,“興義伯今年二十有三!”
“不,不對,沒有二十三。”又有人搖頭,掐動手指,“我記得清清楚楚,狼煙升大武師那年,我哥同年歸家,去了大朝會,五年一假,明年才回,攏共四年不到,十八歲半入虎……今年實歲該二十一歲半,明年夏季二十二整。”
二十一!
問話之人猛然驚醒,意識到樓主口中興義伯是誰。
幾人低聲交談,帶出更多小圈議論。
“柏宗師三十入象……大乾最少宗師幾年?”
“二十六歲整,早四年。”
“三十到二十六,二十六到二十二,皆差四年,倒巧……”
每個人皆壓低了聲音,匯聚到一起,嗡嗡的,空曠的大樓裡像有群蜜蜂深秋冒冷採蜜。
“可有人信心讓望月樓為之破例?”
樓主開口。
再度死寂。
嘈雜的“蜜蜂們”歇下翅膀,落上花瓣,往花朵深處爬鑽。
莫說入象。
二十二的狩虎,今日場內一個也無。
此人……真不太一樣。
“既無信心,便無異議,此事到此為止。”樓主轉身離去。
主簿鬆一口氣,翻動冊頁。
“甲十二、十三號空缺,可有人……”
“我!我訂!”
“我先來的,我先來的!”
一樓重歸嘈雜,爭搶來之不易的修行室,生怕旁人捷足先登。
入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