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爹,經過諸多篩選對比,只有他最符合條件,黑翼曾經試探過,柳獻之遇事臨危不亂,從身上的氣度來看,絕對不可能是一個鄉村野夫,他的來歷也極為古怪,出現的時間和龍泉廚山莊出事的時間相隔不久。”
說話的人正是候佚,坐在他對面的男子穿著一身藍色錦袍,是他的父親——候常。
候佚離開全落村時,看似相信柳獻之不是六公子,其實不然,柳獻之的行為反倒加深了他對六公子身份的肯定。
窮苦山村,誰人見了他手中的銀錢會不為所動?即使再正潔的人,總是該會有些人的貪心,柳獻之沒有,一點都沒有。
離開景洛城的他暗地裡留了人手,監視這一家,不要離得太近,被發現了打草驚蛇就不好了,只遠遠的跟著柳獻之,保證人不丟就行。
若是有情況,可以隱蔽的試探一番,黃勇和趙寡婦的茍合,給了黑翼機會,他用此來試探柳獻之的反應。
二賴子的傷口包紮是黑翼特意弄得,那是軍人受傷軍醫們包紮的手法,一般沒上過戰場的平民百姓一定不會知道。柳獻之卻熟練的解開了釦子。
在說這家人到城中買房子,挑店鋪的眼光也不像是個村裡人,基本上候佚是確定了柳獻之是六公子,同時把心中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他的身上,他一定是六公子,他只能是六公子。
候常看著樓下,眉頭緊皺,這樣愛護妻子孩子的會是傳聞中清冷的六公子?這個男孩是跟著六公子身邊的,龍泉山莊沒有這麼大的孩子,六公子從未有過婚約,更沒有孩子了,候常越想心裡就越沒有底。
訴事先生在臺上講到激情之處身體都跟著比劃,抬高手,拍桌子,拿扇子比劃……
在外人看來這是說書先生很正常的行為反應,但是在柳獻之眼中卻是相當有用的訊息傳遞:人到,二樓包廂天字一號。
柳獻之細不可微的點了點頭,說書先生嘴角的笑向上揚了幾分。
柳獻之對著慕喜低頭耳語,慕喜一臉驚訝,然後點了點頭,起身跟著柳獻之往樓上走去。
“他們上樓了!”候佚著急的輕呼一聲。隨即從窗戶伸出一根手指,底下的暗衛收到訊息,佯裝客人跟著到了樓上。
人不在視線中,候佚很焦躁,剛要開口說讓黑翼出去看看,就聽到一陣敲門聲,屋內的人神經立即繃緊。
“主子,一位自稱柳獻之的男子求見。”門外傳來護衛壓低嗓子的通報。
父子倆驚訝的對視一眼,候常朗聲道:“快快請進來!”候佚的身份現在特殊,所以候常出得面。
誰知見面寒暄了兩句,就讓柳獻之點了出來:“請候佚公子一同出來,不要遮遮掩掩,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我是你們要找的六公子。”
屋內一片寂靜,緩了好一會兒,候常才哈哈笑了兩聲開口道:“六公子爽快,請隨我來,咱們到更方便安全的地方說話。”
說著,走到床鋪掀開了床板,地下居然是個暗道,包廂處於二樓,能夠透過一樓到達地下,算得上能工巧匠。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從二樓包廂來到了地下,燈籠的火光讓昏暗的地下登時滿堂亮。候佚就隱身於這地下的黑暗之中,他也是能忍,怪不得官兵們找不到他,這家茶舍就是他們家暗置的産業。
如今這情況,也沒有過多的寒暄,直接開口進入正題。
“六公子想必知道,我們父子找你所謂何事?”候常直接開口,對慕喜和小永沒有任何顧忌,六公子竟然能夠帶過來,那就說明不需要避諱,且樓下六公子對這娘倆的態度他也看在眼裡,自然不敢怠慢。
“候老將軍的唯一兒子一年前戰死沙場,如今侯家唯一的嫡孫又被誣陷刺殺天子,皇帝這是要讓你們侯家絕後,斷了對皇權的威脅。”柳獻之一句話道出侯家的情況,心中冷笑,侯家還不是步入了龍泉山莊的後塵。
候常候佚身體僵硬,驚訝於他話中資訊,柳獻之所言不假,且他用了誣陷這個詞,所有人都認為是侯家掌握重兵,所以候佚心急篡位想讓皇帝立馬去死,才沖動做了蠢事,可是誰能知道,是皇帝宣人進宮,做的這一場好戲!
倆人心中堅信了柳獻之這六公子的身份。
當今聖上的功績暫且不提,但這為人屬實虛偽,當年龍泉山莊的覆滅全是他一手指導,卻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惺惺作態,又是追封又是加賞。
世人都在說皇帝厚愛龍泉山莊,龍泉山莊福薄,殊不知都是這位好皇帝做的害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