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談之間,更是帶了幾分怒意。
沈約回過頭,圓拱門內,轉出個紫衣公子,他梳了一個發髻,只用一根玉釵束住,中長的發縷,柔順地披散在肩頭。
他的雙手微微籠在長衫之中,只露出五指。
容貌秀麗,說得上,玉樹臨風。
“駿臺。”
而身高,說來,小時候的雨師公子,本就比沈約高上半個頭,如今,更是此消彼長。
他今日來,穿得乃是一件紫色的便服,其上飾品全無,只餘下一枚玉佩,懸在腰袢。
他也是有些不可思議地望著面前的沈約。良久,才訥訥地反應過來,應了一聲。
沈約說道:“山間水裡,妖物多了些,忙著仗劍伏魔,調理天道,都沒什麼功夫去你那兒小坐,多多包涵。”
聽得沈約的話語,駿臺倒有些忍俊不禁,他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幸好你不曾來,不然,怕不是我雲雨之鄉,太過簡陋,容不得沈約你這樁大神了。”
說完,兩個少年竟是不約而同的大笑了起來。
“你手中這個,不是龍君的那塊鎮紙嗎?早兩年,我來此找龍四,偷溜進玉珠宮,便見過這東西。
說起來,我那時候還覺得這塊破石頭眼熟,一時之間,倒是沒有反應過來……”
說著說著,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趕忙住嘴。
沈約卻反倒是放開了些許,有些自嘲地說道:“便是這塊,想來那年,我九死一生,沒成想,卻成了他人手中的鎮紙,你說惱不惱人?”
駿臺幹笑一聲,只不過舊友相逢,這位如今名滿天下的雨師少年,很快便把這些事情拋諸於腦後。
他說道:“十年不見,咱們倆也該去找個地方喝上兩杯,你小子當年便是喝酒的一把好手,不過,如今我也是不差了。”
說著他咂了咂嘴,似是這一句話把自己肚裡的饞蟲都引了出來。
不過沈約卻記得,那時候,兩人偷偷喝酒,駿臺公子也是如此這般,沒成想,卻是沾之即倒,沈約只得如同拖死狗一般,將他拖回易水宮。
好生無趣。
“外頭那兩個王八羔子,再在院子裡叨叨,我可要放狗趕人了!”從別院之內傳來一聲滿腹憤怒的大吼。
嚇得這兩位少年趕忙抱著頭出了別院,他們自然知道這位水府公主,可是向來說一不二的主兒。
……
“她終究還是與我開了個玩笑,連這東西,她都能隨隨便便託付於別人,到底是神人遊戲,咱們凡人只能仰望,不可及也。”沈約望著面前隨意鋪展的幾碟小菜,捏著那枚石子,無不自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