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做個教書先生,此來甘城也是湊巧,見得不少孩童在城中無學可上,便效法孔聖人開私塾,教化百姓。”
“這麼說來,這金家當真是個好人了。”小公子插嘴道。
沈約卻不曾管他,只是繼續說道:“金家進入甘城,先以低廉的價格在這兒購置了土地,不久之後,便大興土木,建了這棟私塾。
之後,便廣收門徒,頗有有教無類的古風。我曾在金氏學堂唸了一年的書,他教的不止是四書五經,更說的是野史通玄,若是沒有這般機緣,
恐怕我雖有加入道門之時,但卻要晚上不少時間。”
沈約望了一眼天邊,言語之間,天色漸暗,那些剛才還冷眼相向的鄉民各自散了去。
“那後來為什麼,變成現在的模樣了?”
“因為後來,魏勝和金妙仙那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色,暴露了。”忽然,一陣陰梟的人聲,從沈約兩人身後響起。
沈約站起身來,他轉過身去。
只看到幾個金色道袍的男人正靜靜地望著兩人。
“甘城百姓有罪。”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幾個金衣人緩緩散開,只聽見幾聲車軲轆滾動的聲音。
有一個骨瘦如柴的老者正坐在木椅上,他一身熨帖的金衣,面容枯槁,似是一陣風就可以將之吹倒。
沈約看著他的樣子,沒來由想到一人來,他詢問一般,唸叨道:“天祿將軍,馮山海?”
昔日太平道之難,聖童聖子教主盛金楠麾下有四大將軍,與三大堂主。
其一,為一老者,執掌的是教內刑法,號稱直斷天下,是為天祿將軍,馮山海。
只是昔年金山一役,有幾人最終下落不明,其中便有此人。
“甘城之罪,不可輕饒。”那聲蒼老而擰巴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沈約望向那老者,輕聲說道:“我沈清為,被師長逐下山來,只想本本分分地找一處地界,隱居度日,了此殘生。
你們太平道何必咄咄逼人?盛金楠死在四大洞天與七大派手上,與我何幹?與我如何?”
“汝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汝而死,萬般之事,起於甘城,甘城之民有罪!”老者睜開昏黃的雙目,他的手微微抬起,一支玄黑色的竹簽,點向沈約。
“銅牛鎮如此,甘州城也如此,你們太平道欺人太甚。”沈約一字一句地說道。
反倒是那老者略有詫異地看了沈約一眼,說道:“銅牛鎮?也罷,不與你多言,送他們上路,放暗哨,動手罷。”
早有身邊一個金衣人點起手中的引線,一道將灰暗天空照的雪白一片的訊號,直竄上半空。
沈約回頭一看,只見甘州城的城壁上,忽然爬上了許許多多如魑魅魍魎一般的人影。
隨後,他們將手中的器皿一擲。
竟是點起了熊熊烈火!
沈約大喊道:“你們竟然要焚城?”可那邊卻無反應,反倒是幾個金衣人夾帶風聲,腰間長劍出鞘,直刺沈約的眉間。
而那老人一拍木椅,從他腳底,忽然升騰起四個全身土黃,一如當日在銅牛鎮所見的土石傀儡的力士。
力士一言不發,已是抬著老者遠遠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