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小公子卻已經纏著老人說道:“老人家,那就是你說的殺官之事嗎?”
“哈哈哈,正是,月黑風高,少年意氣,直看得老夫痛快!”
他朝著沈約擠眉弄眼道:“沈家小子,若是當日看到此事之人,換做一個打更的,如今,怕不是你們幾個傻小子,早十年就被拖去菜市口來個斬監侯了。”
……
十年前。在青州河的上游,炎炎夏日,哪怕到了晚上,都能覺察到絲絲的燥意。
有個身著鴉黑色的麻衣的少年,他的頭發在腦後紮了個小辮,他的發質堅硬,刺拉拉地散出幾縷,少年生得有些英氣,卻多多少少還有些稚氣未脫。
他望著奔流而下的河水,回頭看了看,身後列得整齊的幾個好友。
一個是天生便生得高大,如同鐵塔一般的漢子,比之同齡人高出了好幾個頭去,如今正神色茫然地望著沈家小子。
而另一個則是個身著明黃色衣衫,生就一雙桃花眼,是個小家碧玉一般的姑娘。
而剩下的那個卻是個著了錦繡衣衫,一身珠寶玲瓏,富貴逼人的富家公子,生得卻是好看,只不過,眉宇之間,卻有一抹化不開的鬱結。
四個人都沉默不語。
倒是那個明黃色衣衫的少女先行打破了沉默。
“我說楚公子,你所說可是當真?”她一嘴伶牙俐齒,人又生得豔麗,雖是十來歲的年紀,卻像是個小大人一般。
那個富家公子好似有幾分躊躇,一張嘴,竟是有點口吃。
“是……是的,那個汪扒皮,汪……縣令,每晚都要去春合苑那個……那個尋花問柳。
他們家那個母老虎,是個悍婦,在青州河上廣布眼線,
汪縣令只能走水路渡河,每每如此,概如是也。”
說到後頭,楚公子言語總算順暢了起來。
“傻大個兒!”少女脆聲說道。
“喂,金小姐,他有名字,有德。”沈約有些看不過少女頤指氣使的模樣,皺著眉頭打斷道。
少女白了沈約一眼,嘟著嘴說道:“張有德,你說的,有沒有把握?”
大個子甕聲甕氣地說道:“保證成功!”
沈約望著青州河兩岸,一片燈火。
一道微光,忽然在岸邊一閃。
他踢了踢腳邊放置著的小舢板,隨後說道:“時候不早了,別磨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