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嘆了口氣,說道:“那你吃些東西,我們便出門罷。”
“我不吃,我不餓,我們走罷。”李練兒說道。
沈約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看道長的美貌看多了,自然就飽了,是謂‘秀色可餐’也。”他自得地說道。
……
甘州城乃是水鄉,城中由一條經由後山湍急流下的小河,名為青州河。
悅來客棧位於甘城西頭。
因著沈約兩人急著遊玩,晌午出門,夏日炎炎,周圍的行人少了許多。
倒是多了幾分別樣的體驗。
沈約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極為熟悉,他少時在後山上渡過,待得年歲漸長,便在甘城中央的稻香樓裡做個跑堂的。
南來北往的商賈,窮做學問的酸書生,遊方行腳的鏢師,得了片刻清閑的快腳子。
口中說起的故事,如數家珍。
待得自言從荊州而來的魏勝家,在城中買了一畝三分地,並大張旗鼓地開了百姓私塾,便與相熟的發小一併在城中半工半讀。
沈約與小公子出門不久,便指著不遠處的一棟建築說道:“那是我們太清閣的別院,如今封了門,早年還有一班小道士,一個老不修,
那時不知為何,我豬油蒙了心,死皮賴臉乞著喊著‘小子,乞道長收錄門牆則個。’不過,倒是與那老雜毛走南闖北,做了好些事。
等到這兩年醒悟過來,才發覺算是上了賊船了,如何都下不來了。”
他苦笑著,說到最後,有些不是滋味。
“道長,你們門派還收人嗎?走南闖北不嫌,上賊船還美滋滋那種。”
“不收。”
“那缺打雜的嗎?端茶送水,洗衣疊被,連褻衣都包去的那種。”
“不缺。”
……
沈約直直往前走去,一側水聲叮咚,一座紅橋靜靜臥在河川之上。
“這是青州橋,老人常說青州河是從青州流過來的,然後彙入七十裡外的洞庭湖,所以,這座橋建了以後,便叫做青州橋,
聽老一輩說,當時的府衙大老爺,還想叫它‘孝子橋’,好標榜自己尊崇孝道,也算喊了一陣子,只不過漸漸地又返了本來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