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它們使用了終極保命技能了嗎?”我又問。
“其實它們已經用了,只是你還不知道而已,這一保命措施並不需要刻意發動,只要它們遭受了攻擊,就會觸發。這可是我們最新的研究成果,已經刊登在收費刊物上了,網上有報道,你們可能沒有關注。”桐利爾得意的說。聽她這麼一說,我頓時來了興趣,陣列魚遭受血腥屠殺給我帶來的壞心情一掃而空,我很好奇它們到底做了什麼來挽救自己,或者說它們能做什麼來拯救自己。
“只要它們到了深海,就有救了。”桐利爾加了這麼一句。怪不得這些陣列魚不惜一切代價都要逃入深海,深海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終於,大部分陣列魚進入了深海區域,為此它們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幾千隻同伴被殺死或嚴重受傷不能再跟上隊伍,那些不能跟上隊伍的魚兒命運其實已經註定了。他們完全是靠數量優勢沖出重圍的,我覺得光是這些犧牲品已經足夠喂飽這群清道夫魚了,然而它們還不滿足,仍然繼續緊追不放,也跟著朝深海游去。它們都開始急速下潛,進去了一片黑暗之中,我們的“飛行器”也緊隨其後,進入了水深更深的地方,這次桐利爾不讓我們操作裝置,她說在海洋裡情況複雜,我們操作的話很可能出現問題,真是不通人情,沒有海因塞通融。
“你們也別生氣嘛,連我也沒有拿到海洋裝置操作許可呢,我現在只能操作陸地裝置。我還在接受相關培訓呢,還要再透過3輪考試才能上崗,哎,難度越來越大了,要是早考就好了。”斯塔爾巴夫說道。
“你們的要求還真是嚴格呀。”我感嘆道。
“所以我們所裡能留下的人都是人才,堅持不住、放任自流的人都待不下去,早走了。”斯塔爾巴夫“痛苦”中帶著驕傲。也是,她們研究所的精神氣就是要比社會中好很多,果然還是應該要求高一些,才能吸引人才。
“那你們報酬都很高吧,否則這個地方怎麼留得住你們這些優秀的人才呢?”我繼續問。
“並不是這樣的,我們工資其實不高,這裡吸引我們的原因是離實體世界比較近,這兒能讓我們近距離接觸實體世界,也算是了卻了我們部分的心願,這算不算是最低階的實體化呢?哈哈!”她說的沒錯,這確實是個吸引人的地方。
我們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帶著玩味的心情看著這場深海追逐戰,這些清道夫豚交替追擊重新集合起來的陣列魚——因為它們已經追擊了一段時間,要浮上水面換氣,所以要進行接力,追擊數量的減少給了陣列魚重新聚集的機會,它們重新抱團,變成了尖銳的圓錐,快速下潛,向著無盡的深淵游去,清道夫豚換完氣之後緊緊跟了上去,快速下潛來兜底,不想讓這些魚離開自己的優勢水域。
這時水深已經達到了35尺,能見度已經很差了,我們可以清晰地聽見清道夫豚用來定位的高頻聲波,它們就靠這個在光線不好的地方追蹤獵物,我們的“飛行器”在深水區也靠這個進行定位,為了不幹擾它們,我們使用的頻段與它們是完全不同的,這樣就可以做到“互不侵犯”,實際上,我們的頻率更高,它們是聽不到的,只有我們能聽到它們的聲音。它們不停地叫喚著,對陣列魚進行定位,並高速逼近它們,眼看就要再次形成包圍圈了,清道夫豚在底下把陣列魚往水面上趕,到了淺水區它們換氣就方便多了,不能在水下呼吸真是清道夫豚的巨大劣勢。
清道夫豚已經在水下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屏障,阻止了陣列魚的進一步下潛,陣列魚群的生存希望又要破滅了,那些清道夫豚也太貪心了,都已經獵殺了幾千隻了,幹嘛還要趕盡殺絕呢?
“這些清道夫豚生性殘忍,它們以殺戮為樂,喜歡摧毀面前的一切生物,確實不是什麼招人待見的物種,不過它們就是生活的這麼滋潤,大自然容忍了它們的貪婪。”桐利爾深邃地說。它們一路留下了那麼多具陣列魚的屍體,居然沒有投機分子過來偷吃!任由這些實體漂在水裡,隨波逐流,這不科學呀!
於是我問:“這些屍體怎麼辦呢?它們會返回去進食嗎?為什麼沒有其他動物來搶食呢?”
“在淺海區,其他動物見了它們躲都來不及,還敢去奪食?那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它們見了什麼活物都要攻擊,上百隻兇狠的清道夫豚,還是在淺水區,誰擋得住?我估計它們是知道科考飛行器不能吃,要不然連我們也不會放過。至於這些屍體,它們肯定不會浪費的,它們的胃口好得很。”斯塔爾巴夫抑揚頓挫地說道。
“不,它們有時候也會浪費食物,比如這次,一開始的那些屍體它們還能消化,然而它們見好不收,還在繼續追擊魚群,一直追到深水區,那肯定是吃不完了,它們現在純粹是為了殺戮而殺戮,或者說,它們現在就是在實兵演習,練習捕獵技巧,外加娛樂,我是這麼認為的。”桐利爾說道。
這些殘忍的清道夫們以屠殺為樂,也真夠無聊的,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其他生物的痛苦之上……不過,這好像也沒什麼不妥吧?它們可不受道德約束。只是我看著它們這囂張的氣焰就覺得不爽,很想給它們“治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