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扎著兩條羊角辮,不明所以,但還是配合地點了點頭。
“不準叫我哥哥。”
沈念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露出怯來,“那我要叫你什麼?”
白忱靠坐在緊靠車門的位置上,翹著二郎腿,驕矜地揚了揚眉梢,“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不準跟我講話。”
“哦。”沈唸的小臉像朵萎縮了的凋花,死氣沉沉。過了幾秒,她復又抬起頭來想和白忱說點什麼,白忱卻是闔上眼,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到了諾德國際公校校門口,停在一排豪車之間,賓利都要自慚形穢。但白一帆行事一向低調,而白忱在物質上也從未和其他同學攀比過,所以賓利一直是他的交通工具。
穿著諾德的校服,書包掛在左肩上,步伐邁得慢條斯理。不過十歲的白忱在學生魚貫而入的校門口也是鶴立雞群。還沒進入校門,便有好幾個學生圍在了他的左右,大有唯他馬首是瞻之勢。
沈念雙手攥緊了書包帶子,立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眼看著白忱越走越遠。
“念念啊,你怎麼不進去?”司機叫老馬,在白家幹了二十來年了,算是白家半個長輩。
沈念瞞著初來乍到的心慌,強顏歡笑道,“嗯,我現在就進去,拜拜,馬伯伯。”
老馬笑吟吟地擺了擺手,“去吧,下午我就在這裡等你。”
沈念乖巧又懂事,再加上長得跟洋娃娃一樣的可愛臉蛋,老馬一看就心生歡喜。她被白忱一路上怎麼欺負,老馬全都看在眼裡,眼下不由得開始心疼起這個沒爹的孩子。
沈念跟著人流,揣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踏進了諾德公校的大門。
她安慰自己,在這裡我還有一個哥哥,我不用怕。
諾德有寄宿制,但也可以走讀。最開始白忱也是寄宿在學校裡,後來他媽生病,為了珍惜那屈指可數的母子時光,白忱收拾東西回到家裡來。
他走讀,沈念自然也跟著走讀。
當最後一節課下課鈴打響時,沈念鬆了一口氣。她是插班生,跟著上二年級。在新的班級裡,她沒有受到排擠,但也沒有接收到任何友善的訊號。
她現在就是一隻孤雁。
她想念曾經的同學,更想念她的親生爸爸。
白忱不喜歡她,甚至是厭惡她,這一點沈念看得出來。但比起陌生的環境、陌生的同學,哪怕白忱再討厭她,她也更願意接近他。
因為在這個偌大的學校裡,她只熟悉他一人。
放學後,因為是轉學生,又是第一天來,放學後,她被班主任留了下來。
在諾德上學的孩子,非富即貴,班主任一點都不敢疏忽,給足了關心和愛護。
“沈念同學,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教你們語文的,我姓林,你認識我吧。”
今天上課時見過了,沈念趕緊點頭。
林老師和藹可親,繼續關愛學生,“你有什麼不懂的,或者是遇到學習上、生活上的困難,都可以來找老師,嗯?”
沈念在林老師還沒說完話之前又抓緊時間點頭。
她著急,怕耽擱時間,白忱的車先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