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把話說得稀鬆平常,但只要有一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清宮手術意味著什麼。
顧淮雲還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不肯放棄,“護士,我的孩子……”
護士趕時間,沒過多照顧家屬的心情,直截了當回道,“孩子保不住,送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有妊娠組織排出來了,你不知道嗎?麻煩快點簽字,大人現在大出血,需要馬上安排手術。”
聞言,顧淮雲沒有任何疑問,快速落筆簽字。
護士拿著簽好的同意書,蓋上筆帽的同時正要轉身,被人抓住了手臂,“麻煩,無論如何都要保證我愛人沒事。”
護士下意識地蹙起眉頭,可是等她抬眼看向抓著她的人時,心頭不免一震。
在這個工作崗位上,她見過太多等待在手術室外焦灼又恐慌、彷徨又無助的家屬。一道小小的醫用門,簡直就是生和死的分界線。
但她從來沒有見過面前男人這樣的眼神。眼角一片赤紅,明明看得出是哀傷,但他的神情又是堅定、赤誠的乞求。
“放心,病人現在生命體徵都是正常的,這個也是很普通的手術,等著吧。”
白忱走過來,將兩人分開,放護士進入手術室。
“哥,別擔心,嫂子沒事的。”
顧淮雲投過來的眼神太過熱切,白忱,這個拿慣手術刀,也見慣了生死的人竟也不禁感性起來,“護士說沒事那應該就是沒事了,你先坐著等一會兒。清宮手術很快的,裡面的鄭主任也是省立最好的婦產科醫生,不會有事的。”
顧淮雲神色茫然,額頭上的冷汗一直未乾,連一雙濃厚的眉毛都被打溼。
退坐在座椅上,他又開始剛才的動作,一動不動地看著亮著紅色光的燈箱。
“老闆……”知道現在不是說事情的時機,但季博忍不住,惴惴不安地走到顧淮雲面前,挨罰捱打,他都認。
聽到聲音,顧淮雲慢慢回頭,視線從下往上,直至季博的臉上,忽地又落下。
季博的目光跟著顧淮雲的視線移動。
顧淮雲在看他身上沾染上的血跡。
都是陶然的。
單單是看著那些血跡,季博看到顧淮雲的眼神像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一般,那是不可遏制的心痛。
“我讓你寸步不離地跟著她,怎麼還會讓顧溫蔓把她從樓梯上推下來?”
顧淮雲從下往上靜靜地看著他,嗓音嘶啞低沉,季博不由自主地嚥了一下唾沫,呼吸急促,“對不起。”
“季博,我把我最重要的老婆孩子交給你保護,那麼多人,我只信任你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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