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他不知道她是故意還是無意。
掌心下是她柔軟溫熱的身體,李惟鈞聞到她頭發上護發精油的香氣,她剛剛流過淚,眼睛濕漉漉,鼻尖也有點紅,摟住她那一刻他完全沒想到會看到她這副模樣,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耳朵紅了,一顆心在胸膛裡橫沖直撞地跳。
他攥緊了掌心的紙巾,松開她,揉了揉耳垂,告訴自己要穩住,“剛吃完晚飯,吃熱了。”
姜至拖長嗓音,意味深長:“哦。”
李惟鈞知道她是故意的了,往她張成“o”的嘴巴裡塞了塊蘋果。
她也毫不客氣,往他嘴裡連塞了兩塊,手掌按在他下嘴唇和下巴上,撞回他胸膛裡,“你這人怎麼那麼不禁逗呢!”
他無聲地笑,捉住下巴上的手攥在掌心裡。
卻發現她手心也出了薄薄的汗。
他的大拇指在她手心輕輕劃了一下,姜至下意識蜷了蜷五指,好癢……她默默從他手裡抽出自己的手,躲開他深沉的目光。
兩個人不再幼稚了,靜下來,李惟鈞也沒再挪位置,就坐在她身邊,一人一瓣吃光了所有蘋果。
零點了,李惟鈞看了眼表,“去睡覺嗎?”
姜至卻沒有一點睏意,“你困嗎?”
他在昏黃的燈影中盯著她的側臉,“想聊什麼?”
“後院是個小倉庫吧,我前兩天看見倉庫裡有很多折疊椅子,夏天可以弄一個露天小燒烤,這個你想過嗎。”
“沒有,不過你這一說可以考慮試試,那些椅子是夏天在小院裡擺的。”李惟鈞靠在椅背上,噙著笑,悠悠說:“這兩天還琢磨出什麼給民宿掙錢的門道了?”
姜至白他一眼,沒辦法,她現在真的已經完全融入這間民宿了。
事已至此,來都來了。
她下巴朝小院點點:“我第一次來就想問了,那上面還擺著樂器,是小酒吧嗎?折疊椅就往那兒擺的?”
李惟鈞應聲,“難得民謠,天暖和的時候人多,最熱鬧。”
姜至嘴裡重複了一句這名字,雙手掌根按在凳子上,胳膊抻直,“酒吧叫難得民謠?你好會起名字啊,那你會調酒彈曲子嗎。”
“會調酒,但曲子只會一首,《天使》。”
“五月天的?”
“等天氣暖和了我彈給你聽,不過不會唱,”他攤了攤手,“我五音不全,唱歌很難聽。”
姜至捕捉到記憶裡一個一閃而逝的片段,她愣了會兒,“你高中是不是跟我一起唱過歌來著?還是我跟咱們班的誰啊?參加的活動太多,我真記不清了。”
李惟鈞似乎也在琢磨,盯著她的手看了半天,喉頭翻滾,“是我。”
他抬眼,“但不是唱歌,是練英文戲劇,裡面有一段需要我唱歌。”
姜至恍然,“啊!咱們倆還一起排練過英文戲劇呢。”
“那是英語老師為了讓我鍛煉口語才安排你來教我的。”李惟鈞神色無奈,朝她歪頭,告狀似的說:“你當時教煩了還罵我。”
“怎麼可能!”姜至猛地坐直身子,瞪大了雙眼,“我嗎?你說我?我從來沒罵過人!我罵你什麼?你別造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