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也是難得硬氣了一回,不硬氣不行,端王家五郎年輕、頭腦靈活,流落在外是個大隱患,何況還與異族勾結,這是踩著王朝底線了。
永嘉二十三年,七月。
駐紮幽、薊二州二十萬大軍分三路出征討遼。
北境作戰,非騎兵不可,騎兵二十萬,戰馬更得倍之,也就是合四十萬。
馬,在開國之初是個稀缺物,養一匹馬所費土地,若換做種植黍麥,可養活二十五人。打不起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養不起戰馬。
但當收複燕雲十六州後,便有長山大谷、美草甘泉的大片曠地供馬群繁殖生息。
如今的戰馬,養在薊州北部的望野與甘涼河套,也只有這兩處高寒之地養出來的戰馬,才能為騎兵出塞長途徵戰所用。
有好馬、有能將,糧草豐足,也難怪許多人議論起這場戰事,一片叫好。
前方戰事一炮打響,汴梁城裡,卻是秋高氣爽,一片美好與祥和。
汴水上漲了尺餘,陣陣秋風吹來,碧波浩淼,蘆花似雪,亦吹得黍麥油油,麥香遍野,桐葉黃了滿城。
百姓吃瓜看熱鬧之餘,也沒忘了如火如荼的秋收勞動。
今歲雨水頗豐,好歹沒泛濫成災,收成算是不錯。
會試也如期舉行。
往年虞蘅不大關注科舉放榜日,今年卻提早僱了伶俐的小童子在榜下守著,等張榜時辰一到,便將上頭名次給記下來。
童子是做慣了這些活計的,記人名記得又快又清晰,與報喜的小廝前後腳到。
“……郎君第七名,才放了榜,奴馬不停蹄地便來了。”
說話的小廝,不是圓圓臉的元六,瘦猴臉,高虞蘅也認得,叫吉雙,平時二人好得跟穿同一條褲子似。
虞蘅笑道:“七很好啊,五行之和,至善至美,好數字呢。”
謝詔考了個好名次固然值得高興,卻是沒什麼意外的,畢竟本就屬於是天賦、努力都到位了那種。
待到報信兒的童子小腳“咚咚”跑回來,脆聲道:“娘子,今科中試者九十四名,其中女子近三成,名次最高者一十四,前半數裡共佔十二名。”
虞蘅很是高興,連連拊掌,“好!好!好!”
聽罷,拉他坐下吃點心:“今日真是太辛苦你了!”
小童嘴裡塞著棗花酥,含含混混道:“娘子家酥餅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