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指的是禦街兩側溝渠旁栽的那些“景觀樹”。
虞蘅啞然失笑“回來!”
前陣禦駕出了那檔岔子,巡檢司恐怕正人心惶惶著,妮子怕不是上趕著送人頭去?
桃李梨杏,都是春日再尋常再尋常不過的花種,見虞蘅竟然掏錢從花商手中買,阿盼心疼得彷彿掉肉:“真浪費。”
花與花也不同,摒去可能被以“破壞市容”罪抓起來風險,那種街邊的,餐風飲塵,灰頭土臉,花商送來的,又香氣、又水靈,朵大瓣肥,還有些新品種,能拿來與別家花饌打差異化戰略。
於是,上巳節前十好幾天,竇通判的夫人易氏就收著了請柬。
這錢氏的夫君韓判官是她家官人得力臂膀,如今又得了裴府尹青眼,加官有望,不可不給顏面。
對方過生辰請酒,請的又都是府衙裡同僚娘子,往年都是易氏親自去送賀禮,今年便要更熱絡些,早早就按著府裡慣例的上等禮單備了一份。
臨赴宴前半天,想起來韓家庖廚那不容恭維的手藝,連忙吩咐婢女去:“給我煮碗湯餅來!墊墊肚。”
吃得半飽,才又換了身衣裳出門。
到了韓宅,等人都齊了,卻不見菜席。
有人禁不住問,錢氏笑呵呵地道:“今日在外頭定了一桌,得,咱們這便動身吧。”
錢氏使人賃了車,不大會功夫,便到了虞記。
易娘子下車一探頭,嗬,這是回家來了!
幽怨地嗔錢氏一眼:“早說是虞記,我便直直過來了。”
白跑一趟,還浪費賃轎錢。
錢氏笑道:“哪有叫客人先等的道理!”
今天為了招待這些官眷,虞蘅將院子給收拾出來了,錯落著擺了幾張長案,最前邊一條面對著眾人,留給蘭娘發揮。
蘭娘仍依著在裴家的排場,淨了三遍手,阿盼阿柳幾個,都來給她當嘍囉。
虞蘅起先安排的時候,其他人都躍躍欲試,卻是蘭娘反應最大:“蘅娘子且正經些吧!”
什麼餿主意,假排場,丟人如斯,她才不幹!
終究是迫於虞蘅淫威,扭扭捏捏答應下來。
“這廚娘好大的排頭!”幾家捱得近的娘子交耳竊竊,私下議論著。
蘭娘繃著臉,瞧著倒是沉靜不凡,左右手掐一掐,花糕模子都不用,一朵惟妙惟肖的桃花便出來了,這大概就是天生的巧手。
蒸上汽,又做梅花湯餅、雪霞羹,經她手出來的,漂亮得不似凡物。
呈到那些個娘子們面前,無一不輕嘆,不捨得動筷,破壞了這春日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