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簷微微遮擋住眼睛，裴路晏的視線停留在沈清眠的臉上，說：“這樣比較安全，醫院裡人多，難免有多事之人。”
沈清眠點點頭，隔著口罩的說話聲都變得霧濛濛的：“我知道。”
裴路晏這才松開手，提起絲毫沒有被沈清眠留意的收納包，兩人前腳跟後腳的走出了病房。
從病房出來後，沈清眠突然迷失了方向，他知道要從醫院出去，首先要找到電梯。
帶著裴路晏在同一樓層繞了兩圈還沒找到電梯時，裴路晏終於忍無可忍，扯住他的手腕，加快了腳步，沒拐兩個彎就找到了電梯。
病房在16層，剛上去的時候空蕩蕩的，結果在中間停了幾層後，一下湧進好多人，沈清眠被迫擠到角落裡。
為了防止別人認出自己，他一直低著頭，緊盯著裴路晏的衣角。
裴路晏跟他腳尖對著腳尖，他背對著人群，像是一道天然的屏障，隔開了其他人的吵鬧聲，只為沈清眠留下這一隅安寧。
一直被裴路晏擋著，沈清眠完全不知道其他人是何時下的電梯，等到裴路晏說“走”時候，他才敢抬頭看。
電梯已經到了負一層，地下停車場。
“你開車了？”沈清眠跟在裴路晏的身後，問道。
“嗯，不然怎麼送你來醫院。”
沈清眠閉上嘴，自知又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等到車子駛出醫院停車場的時候，沈清眠才發現已經天黑了。
也是。
他下午去醫院的時候就已經不早了，又在醫院折騰了這麼久。
車裡有些安靜，沈清眠手指攥著衣角，想著如何自然地開啟話題才顯得不那麼尷尬。
他的餘光時不時停留在身邊專注開車的人身上，裴路晏的側臉線條很流暢，高挺的 鼻樑
沈清眠清了清嗓子，問道：“今天下午沒耽誤你們拍戲吧？”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雖然確定當時已經拍攝結束，但是秦亮的風格他了解，有時候拍完正片會趁熱打鐵再趕兩條花絮，所有他有些不確定，下午在片場引起的那場風波，有沒有耽誤到拍戲進度。
裴路晏當然知道沈清眠是在問什麼，他轉頭看了一眼沈清眠。
沈清眠低著頭，裴路晏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能看到毛絨絨的頭：“沒有，已經拍完了。”
似乎怕沈清眠擔心，裴路晏又說：“就算是耽誤，也不是你的問題，他們是沖我去的，遇到你是意外。”
本來是安慰的話，但是對沈清眠的作用不大。
聽到裴路晏這樣解釋，他的頭更低了。
如果不是他當時出現在片場，或許裴路晏會很好地化解當時的場面，而不是像現在。
沈清眠咬著嘴唇，雖然大家都不讓他用手機上網，但是他能猜到網上現在對他的評價如何。
而且，他們越不讓他上網，他的叛逆之心就越嚴重，就偏偏要看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