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奶奶要錢,不給就搶,還想把拾槿抓去抵債。”挽棠垂下眼簾:“畜生不如。”
塗靈默然片刻:“明白了。”
她回到眉娘滕叔家,堂屋裡已經置辦好尋常齋醮用的法器,只等她開壇做法。
“不必費事張羅,並沒有什麼邪祟。”
塗靈直接把挽棠坦白弒父之事告訴了他們。
三人聽完倒吸涼氣:“你是說,那嬌滴滴的姐妹倆殺了她們的爹,還埋屍在院子裡?!”
施婆滿臉慌張:“唉呀,難怪她們近日舉止詭異,大半夜去山上採藥,是為了掩蓋……屍臭?”
滕叔捂住額頭:“所以拾槿鬼鬼祟祟盯著門縫,怕人發現她們的秘密?”
眉娘攥拳砸掌:“這可怎麼辦,要是報官……弒父可是忤逆大罪啊……”
“不行,這麼大的事,該把其他人召集過來一起商量才好。”
塗靈遊離在外,沒有參與他們的共謀。
晌午日曬昏昏,大門緊閉,眉娘和滕叔把左鄰右裡叫到家中密談。
原本準備用來驅邪的法器都搬到了後院,塗靈擺弄三清鈴和銅錢劍,細密的談話聲從堂屋傳來,七嘴八舌,像持續不斷的風雨。
塗靈盤坐在蒲團上,屏息凝神,進入意念之海。
意念中正值黃昏光景,水面如同光滑的鏡子,不起一絲漣漪。小船空空蕩蕩,她沒有等到溫孤讓,也許這次的世界只給她一個人經歷。
塗靈離開意念之海,睜開眼,卻見後院有個小姑娘湊在桌前翻看香燭法器。
“女孩子也能做道士嗎?”天真無邪的童聲。
塗靈:“女孩子想做什麼都可以。”
“我想學法事。”她抓起銅錢劍:“每次看見齋醮科儀都覺得好厲害,可爹孃說那不是姑娘家該幹的活計,而且沒有道士願意收我做徒弟。”
塗靈隨口搭話:“怎麼會,你們這裡沒有坤道嗎?”
“坤道是什麼?”
“就是女道士。”
小姑娘思索片刻搖搖頭:“我沒見過。”
塗靈閉眼調理內息:“男人女人都可以做道士,不拘這個。”
小姑娘披上法袍,舉起桃木劍在院子裡轉圈,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從哪兒學來的經文。
“怎麼樣,我的禹步走得如何?”
塗靈“嗯”一聲:“很好。”
“你都沒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