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靈打量四下,沒有私闖民宅的慌亂,慢條斯理走近。
“我是眉娘和滕叔請來做法的道士。”她這麼自我介紹。
挽棠狐疑地瞥過去:“道士?跑來我家作甚?你怎麼進門的,翻牆?”
塗靈若無其事點點頭,走到挽棠跟前,目光掃過她臉頰的黑痣:“你妹妹還好嗎,需不需要驅邪?”
挽棠撇撇嘴:“不需要,她只是身體不舒服……”說到這裡她忽然變臉,叉腰咒罵:“膽小怕事的笨蛋,成天給我惹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真是一無是處的廢物。”
塗靈一瞬不瞬地盯著,等她罵完,不緊不慢地開口提議:“令妹哪兒不舒服,我會醫術,請她出來讓我瞧瞧吧。”
挽棠煩躁地丟下衣裳,朝裡屋喊:“拾槿,你起了沒有?!”
無人應答。
“你說她有多懶。”挽棠大步前往屋內:“都怪你嚇著滕叔,人家請了道士來收拾你,還不快出去?”
拾槿低聲抽噎。
奶奶趕忙勸道:“別嚇著妹妹,她膽子小,你一兇她更不敢見人了。”
挽棠沒好氣地拍拍身上的圍裙:“不中用。”
塗靈望著裡屋的窗子,若有所思。
挽棠出來:“道長,你還是走吧,滕叔那邊我會再登門賠罪的。”
“哦。”塗靈點頭:“這個好說,但你後院埋的屍體該怎麼辦呢?”
挽棠登時臉色大變:“什麼?”
塗靈朝紫藤花架抬了抬下巴:“泥土翻新過,屍體埋得不夠深,靠近能聞到腐臭味,死了不到一個月吧。”
挽棠目不轉睛地看著塗靈,屏住呼吸悶了半晌,沉下聲:“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塗靈找了把凳子落座:“要不我現在去報官?”
“……”
“或者先聽你說說故事,興許不用驚動官府。”
挽棠攥緊雙手,繃著僵硬的肩膀,嘴唇抿住,糾結之後洩了氣,也拎了張矮板凳坐下。
“沒錯,花架下面是埋了人。”
“誰啊。”
挽棠有些抵觸:“我爹。”
塗靈思忖:“可聽說你們姐妹和祖母相依為命。”
“是,我娘很早就跑了,杳無音訊,我爹常年不在家,偶爾回來就是找奶奶要銀子,跟土匪強盜沒什麼兩樣。”
聽完這話,塗靈大概能猜個七七八八:“所以他前些日子又回家打劫,你們忍無可忍把他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