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極,字複安。”姚子慎小心翼翼應對:“莫非他的筆錄有錯漏?”
高賢用手點了點:“不,我只是感到意外,禁法司衙門裡竟然還有如此賞心悅目的筆跡。”
姚子慎納悶:“筆跡?咋了?”
高賢略微掃興地抿嘴,隨即笑道:“你們只曉得舞刀弄槍,案牘上的功夫也該用些心思,所謂字如其人,我想還是有些道理的。”
姚子慎根本不明白首尊這番話的意思,隨口應著,習以為常地附和。
對牛彈琴,高賢徹底失去興致,揮揮手:“你去忙吧。”
“是。”
——
溫孤讓來到禁法司半個月後,意外見到了淳王。
那日清早,八部正在各自忙碌,忽聞一陣嘈雜聲響,淳王帶著幾個隨從氣勢洶洶闖入禁法司衙門,並且厲聲怒斥:“八部的人都給我滾出來!”
溫孤讓有些意外,因為無論恭臺還是姚子慎都讓他謹記,禁法司是一個法度嚴明,規矩森嚴的地方,絕不允許觸犯規則,挑戰權威。
這麼一個地方,即便皇親國戚也該有所忌憚,誰知淳王竟然t如同回自家後院一般,呵斥禁法司官員如同呵斥自家奴才,實在匪夷所思。
他隨眾人趕往大堂,只見首尊之位坐著個虛胖的男子,玉冠華服,滿臉陰鷙。
這便是淳王?
溫孤讓隱在人群中,一瞬不瞬地盯著他。
首尊高賢立在堂下,似乎也不明白他突然大發雷霆所為何故。
“淳王殿下召集大家前來,有什麼吩咐?”
“我的首尊大人,荒原一案已經過去兩個月了,叛逃的逆賊至今下落不明,你們禁法司幹什麼吃的?”
高賢面色有些難堪,垂眸拱手:“通緝令已遍佈兩界十八省,逆賊十分狡猾,至今沒有露出馬腳,下官猜測他們很可能逃往塞外,並未返回大幽。”
淳王冷笑:“這就是你的答案?”
高賢自知這套說辭十分僥幸,霎時啞然無語。
秦厲見姑父難堪,趁機轉開話頭:“其實當日追魂手拼死發出訊號,按理應該不會讓逆賊逃脫才對。”他斜眼瞥向姚子慎的位置:“那天我不在總部,聽大家說,當時姚大人就在三重門附近,可是並未立刻支援,反倒把精力放在排查上,讓逆賊有了充足的時間逃跑,真是白白浪費了大好的機會,可惜啊。”
姚子慎眉頭緊蹙,咬牙暗暗白了眼:“那是因為煙炮威力太大,把門上的牌子全都震了下來,散落一地,門也關上了,我們必須經過排查才知道訊號來自荒原。”
秦厲冷哼:“凡使用三重門都得簽字登記,但凡你們先查記錄,或是詢問主簿,都不至於耽誤那麼久。”
姚子慎怒極反笑:“文書紙張早就燒成灰燼,主簿被煙炮擊中,當場昏厥,至今沒有痊癒,秦大人但凡仔細瞭解一下當時的情況都不至於說出這種愚蠢的話。”
秦厲表情稍顯難看,沒打算放過他:“那兩位追魂手是淳王殿下的人,每次進門都是去荒原,用腦子稍微想想就知道了,還用得著排查?”
“當日進門的人那麼多,又不是隻有他們兩個。秦大人說這些話究竟有沒有動腦子,未免太理所當然了吧?!”
二人唇槍舌戰攻擊對方,越罵越上癮。高賢的臉色一點點變得嚴峻,心想這哪兒是解圍啊,根本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