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孤讓接過文書仔細檢視。
“還有你的代號……”
他抬起眼簾:“代號能讓我自己起嗎?”
“可以。”
他提筆沾墨,在紙上寫下二字。
“境……淵?”
“嗯。”溫孤境淵,他不能忘記自己真實的名字,不能忘了門外的世界。
恭臺看著他疏朗清俊的筆跡點點頭:“我雖為你引薦,但之後在禁法司只能靠你自己,萬事小心,自保為上。”
溫孤讓不緊不慢道:“明白。”
——
三日之後溫孤讓在恭臺的安排下踏入禁法司總部報到。
坎部堂官姚子慎為人圓滑,見著恭臺滿面笑意,不似其他人那麼拘謹肅穆。
“副使大人的眼光果然獨到,這位兄弟樣貌堂堂,一看就是才俊,前途無量啊。”
恭臺避嫌,略微交代幾句便走了,姚子慎笑意未減,帶溫孤讓前往詔獄和刑室:“你的事情很簡單,只需負責日常文書收發和審訊記錄,不必舞刀弄槍。”
“多謝大人提點。”溫孤讓迅速入戲,恭恭敬敬地拱手,做好下屬的本分:“日後若有不足之處還請大人不吝賜教,下官必定聆聽教誨。”
姚子慎見他態度如此謙卑,並未仗著左副使這個靠山耀武揚威,心裡舒悅不少。
“好說,只要你肯用心,平步青雲指日可待。”姚子慎笑眯眯看著他,隨後想起什麼,笑意微斂,聲音也放低了些:“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禁法司八部的堂官各有背景,尤其是掌管震部的秦厲大人,年輕氣盛,負責追捕緝拿,與咱們坎部來往密切,日後見著他當心些,他私下喊首尊大人姑父,你懂了吧?”
溫孤讓恍然大悟,立馬感謝他的警示。
姚子慎早就想培養自己的親信,奈何底下的人要麼明哲保身,要麼榆木腦袋不堪重用。倘若這個孟極能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加上他和恭臺那層關系,日後自己的根基就能更加穩固了。
“不知你與副使大人有何淵源,他一向秉公處事獨來獨往,倒是第一次帶人進總部。”
溫孤讓垂眸道:“下官家貧,當年恭臺大人外出公幹,看我可憐,便施捨飯菜,並贈送筆墨紙硯,讓我讀書寫字,將來出人頭地。”
姚子慎點頭:“哦,原來如此,也算一段佳話,好啊。”
接下來的幾天,姚子慎留心觀察溫孤讓的表現,發現他做事有條不紊,對公務上手極快,腦子十分靈活。更難得的是他在人情世故方面也頗為妥帖,雖然作為新人,才剛來不久,卻與同僚都能和善相處,也沒有因為左副使的關系自高一等,這些都讓姚子慎非常滿意。
這日清晨點卯,首尊高賢特意將他留下,拿出一份審訊筆錄。
姚子慎心裡不由緊張起來,擔心出了什麼差錯。
高賢低沉的嗓音平淡無波:“子慎啊,這份筆錄是誰寫的?”
“咱們坎部新來的書吏。”
高賢眼皮子也沒抬:“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