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海嶸與林冀一同修煉十年,對其性格瞭如指掌,用起來得心應手,抽身時幹淨利落。或許現在在林冀心裡,師兄本來就沒有錯,一切都是自己決定的。
如此心機深沉的綠茶雕,怎麼可能容忍覬覦蓬月的師弟又回來蹦躂?
阮茸深吸口氣,打起精神。
和善的面具下必定有詐,要小心堤防著點。
“晚上是絕對不允許出房間的,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大師兄。”
“還有,奐天宗戒驕奢,誰人竟然帶這麼多雜物上來?”秋海嶸指著船頭擺放的十幾只楠木大箱子,冷眉下壓,周身氣壓攝人。
元嬰期的壓迫感太強,船上二十幾個新生驚若鵪鶉,垂頭聳肩,無人應答。
“是我們的。”於近乎窒息的安靜中,有人幽幽開口。
“哦。”秋海嶸轉身,冷睫一掀,淡淡道:“江公子,東西這麼多,屋子放不下吧。”
阮茸驚訝:“掀翻船看起來挺大的,給客人住的屋子竟然那麼小?這就是成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秋海嶸欲言又止,止了又言:“是你們東西多。”
阮茸安然道:“沒關系,暫時用不了,摞起來就行。”
秋海嶸:“......”
阮茸拱手:“那就麻煩大師兄了。”
秋海嶸:“?”
阮茸捏捏自己的胳膊,一臉慚愧,“我在家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大少爺,我們家冀冀腿腳不方便,我們夫妻初來乍到,得請師兄多加照顧,幫我們把行李送到屋裡去,哦哦,我還得去找我的房間對嗎?”
秋海嶸麻木且沉默。
阮茸連忙做了個“我明白”的手勢,“大師兄定然已經為我們準備了最好的房間,讓大師兄操心了,走吧,先帶我們過去看看。”
秋海嶸深吸口氣,再深吸口氣,勉強擠出來個“呵”。
“江公子真是一點都不見外。”
“兄弟情深,兄弟情深嘛。”阮茸走過去,拍拍他肩膀笑道:“自家師兄弟,哪裡會計較這種小事,大師兄說是不是?我看大師兄的面向,就知道您是個大好人。”
旁邊的奐天宗弟子眼珠子差點驚掉,從來沒有新生敢這麼在大師兄面前放肆。
秋海嶸目光有意無意掠過林冀。
輪椅上的男人從頭到尾很安靜,看上去跟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表情,但不是那種沒有生氣的偶人狀態,他好像只是單純在看著某個人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