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欲何為?”司徒空摩挲著酒杯,低聲笑了笑:“霍將軍也算是打過幾年仗的了。難道不知我們兵力大不如前了嗎?五萬軍隊如何與徐進那三十萬秦軍一戰?況且那徐進分明是布好了局等著把我們一網打盡。霍將軍如此驍勇善戰,難道不知此事?”
霍尋眉心微挑,當即反駁道:“在其位而不謀其事,司徒將軍如何對得起祁王之託?如何對得起楚國曆代推崇的“仁義”二字?莫不是要將我楚國陷於不仁不義之地?”
“霍將軍實在多慮了,還是回營好好待命吧,本將自有定奪。”司徒空擺擺手,又加了一句:“本將看霍將軍如此蠻橫,想必是霍老將軍從未交過霍將軍兵法吧?霍將軍若是閒裡無事不如好好研讀一下兵書。”
“告辭!”項羽眉心微動,仍是沉著臉色起身。他剛剛走開幾步就聽見司徒空聲音似戲謔似無意:“傳本將令,軍中上下,無本將令,不得擅自行動。凡有好勇鬥狠如狼虎,強悍不遵令者,殺無赦!”
“諾!”霍尋臉色平靜的可怕,發狠似得快步走出帥帳。
霍尋傍晚時分親自與趙志雲嶽鈞一同為士兵發放寒衣,直到深夜方才回營休息。
他把大氅脫下來,退去鞋襪,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躺了下去。顧鏡辭翻了個身轉身抱住他,似乎是呢喃著說:“回來了?”
“恩,”霍尋應了一聲,把在司徒空營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顧鏡辭。顧鏡辭聽完只是嘆息一聲,“司徒空為人狂妄自大,倒是越來越不把你看在眼裡了。”
霍尋俯身撥弄著她臉側的一縷散發,輕捻著繞到耳後:“要他把我放在眼裡做什麼?我需要的,不是他,而是軍心。”
“那下一步,該怎麼做?”顧鏡辭輕輕問道。
項羽的笑意越發濃,有些意味深長:“按兵不動,等民憤積攢夠了,就送司徒空去見閻王。”
顧鏡辭心中一沉,輕嘆一聲閉上了眼睛。就讓她自私一回吧,至少由現在到未來的一段時間,她是幸福的。
伴隨著刺耳的一聲巨響和隨之而來的譁亂,霍尋放下手頭的書卷走出帳外微微蹙眉:“怎麼回事?”
四周黑壓壓圍了一片人,霍尋與顧鏡辭走到跟前發現竟是顧錚直挺挺地昏過去了。
“哥哥?”顧鏡辭不由得大驚,忙過去攙住顧錚。霍尋蹙眉問一旁的趙志雲和嶽鈞:“顧將軍怎麼了?”
趙志雲和嶽鈞互相對視一眼,連連搖首:“稟將軍,本來我們三人在給士兵分發寒衣,結果顧將軍說自己有些頭暈
四周一片譁然,霍尋蹲下身扶起顧錚,隨手把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到他身上。他低頭診脈,心中一顫,低聲喃喃道“不可能,怎麼會……”他連忙把顧鏡辭扯到一邊,對著她使了個眼色。
霍尋蹙眉道:“你們之中還有沒有人與他一起接觸過?”
趙志雲和嶽鈞一時愕然:“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霍尋面如沉水,低頭吩咐道:“把他送到張軍醫那裡……”
當即有人把他抬走,顧鏡辭悄聲道:“出事情了?”
“這是瘟疫……”霍尋低聲說:“暫時還不能說。”
顧鏡辭微微頷首,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大軍東進,還未與敵軍交戰就發現瘟疫。這對士氣絕對是損傷極大的。
張軍醫閉目把了把顧錚的脈,捋著鬍子好一會才道:“還好將軍發現的及時,這瘟疫來勢兇猛啊。”
顧鏡辭憂心忡忡地望著面色如蠟的顧錚,本來他就身體虛弱,又染上了瘟疫之疾,不知道能不能撿條命回來。她望向張軍醫:“能否治癒?之前可有先例?”
“老夫也不曉得啊,只能慢慢治療了。”張軍醫無奈搖搖頭,起身去翻找書簡:“待老夫找一找。”他邊找邊提醒顧鏡辭一句:“夫人還是小心點為妙,這瘟疫可是會傳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