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詹平靜地看著她,忽然抬起手自耳後緩緩劃開一道裂痕。顧鏡辭盯著他手裡的動作,慢慢的揭開那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看見了那張原本的臉。
那張醜陋的,爬滿了燒痕的臉。
秦燁並沒有過多的沉浸在母親逝去的悲傷裡,在傅靜嵐逝去一個月大喪期滿之後,他傳信來叫霍尋到王宮中商議軍情。
霍尋帶著顧錚等人進殿,一進門就看見沙盤四周圍繞著秦燁,傅越,還有一個青色官服的男子。霍尋以禮相見,赫然瞧見那青色官服的男子驟然轉身,竟是司徒空。
霍尋嘴角微微勾了勾,挑眉道:“司徒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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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燁朕低頭研究地圖,聞言抬首道:“是本王讓司徒大人來的,怎麼,霍將軍似乎很驚訝?”
“臣並無多慮,故人相見,僅此而已。”霍尋微微低首,謹慎道。
秦燁點點頭,隨口道:“霍將軍可知,本王為何遲遲不肯動兵麼?”
“敵我懸殊過大,我軍兵力不足六萬餘人,而徐進則有著數十萬的主力軍隊和後援團隊。而且冬日漸進,此刻動兵絕非易事。”霍尋一一道來。
“不愧是征戰數十年的霍大將軍,雖然身在小小長安城中,卻對於軍隊之事瞭如指掌。”傅越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頗有鄙夷與挑撥的意味。
顧錚淡然道:“還請傅將軍注意言辭。”
傅越受秦燁眼神示意,不在說話。
“關西征兵的通告已經發出去了,應徵者寥寥無幾。”秦燁嘆息一聲,對上霍尋的目光道:“霍將軍心裡有主意應對麼?”
霍尋低頭思酌一會,道:“主意不是沒有,就是此事事關重大,臣……”他著意壓著後面的話,轉而深深看了傅越和司徒空一眼。
司徒空見勢只得躬身道:“臣現行迴避。”
趙志雲和嶽鈞顧錚三人聽了也紛紛告辭,只剩下傅越冷冷看著霍尋。
霍尋為難地看一眼秦燁,秦燁揮揮手道:“傅將軍,你也先回避一下。”
傅越極不情願地離去,一時間偌大的宮殿只剩下霍尋與秦燁。他微微地笑一笑,道:“祁王可曾想過,我們能借兵。”
“哦?借兵?問誰借?”秦燁滿臉疑竇,不可思議地瞧著霍尋,不覺摸了摸下巴,蹙眉思考起來。
霍尋笑道:“除了秦楚,王爺莫非忘了還有突厥人麼?”
“突厥?伊卓?”秦燁聞言一頓,然後又是疑雲滿面:“伊卓會借兵?莫非……莫非……”
霍尋沉聲道:“臣許給過伊卓一些東西,故此,要求他答應臣了一件事情。如今之計,唯有問其借兵了。這也許是唯一的法子了,雖然冒險一些,但是比起現在的舉步艱難,還是值得一試的。”
秦燁不由得陷入深深地沉思中,不可否認,伊卓絕對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外援,甚至突厥的兵馬軍隊比秦國的鐵騎還要厲害許多。百年前,九州大地混亂不堪,正是諸侯混戰之時。突厥就是靠著兵強馬壯,一舉南下中原腹地,一度摧毀楚都長安,直逼大秦京師外的朝陽關。為此,九州諸侯才有著唯一一次團結一心抵抗外敵,合九州之力,終於將其趕回漠北草原。楚國皇帝更是惱羞成怒,復興大楚之後派大將霍將軍率兵鎮守西北,才保的百年平安。
如此一個強勁的敵人,若能化為己用,無疑是一個福音。但是天曉得霍尋許給了伊卓什麼,天曉得伊卓會不會中途改變主意,再次藉機南下,禍及中原。
用得好,就是福音;反之,則是禍水。
秦燁沉默不語,心中反覆掂量著。一時間大殿裡靜悄悄的,大菱格窗透進來萬丈光芒,落在秦燁身上,那些盤龍刻絲越發閃耀。過了許久,秦燁才開口道:“問伊卓借兵之事,霍將軍有幾成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