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是什麼意思,是‘為什麼’嗎?”白千灣無聊得開始和貓咪閑聊,“為什麼?因為我覺得他瘋了。不明白他這九年經歷了什麼,突然爆發……不過,還挺減壓的。”
宋弄墨在床上沒什麼別的癖好,也不怎麼說話,嘴唇只用來接吻。
現在想起來,白千灣倒有點遺憾。
應該問問宋弄墨怎麼回事的……這麼有覺悟甘願犧牲一隻手的人,如果當初食人魔遇見的是他會欣喜若狂吧。
“喵。”
“為什麼?就是字面意思的減壓,因為精疲力竭沒餘力思考別的事情了。”
“喵。”
“你的‘為什麼’太多了吧?不過,被你一說,我想起來昨天的事情了,”白千灣挪了挪貓咪的位置,在它三角的耳朵邊上悄悄說,“白騁想殺我,又下不了手。”
“喵。”
“因為他是變態,可能患有反社會人格障礙吧。太遺憾了,但凡我再像他一點,他現在已經死了,”白千灣拍了拍貓咪油光水滑的後背,“這些事別告訴你主人,否則我以後連假期都沒有了。”
一人一貓說著悄悄話,外邊送飯的阿姨是聽不見的,她敲了敲門,把託盤放進去,招呼白千灣吃飯。貓咪聞著味兒湊過去嗅菜盤子,被白千灣揪住了後頸皮。
“別鬧啊,貓不能吃這些吧。”
“喵——”
“我現在和你差不多了,”他用筷子撥拉了一下海帶湯裡的蝦米,手上的鎖鏈嘩啦作響,“寵物,懂嗎?”
李恪從警署後院裡推出來一架老式單車,騎上它從停車場邊上經過車鏈條又掉了,他蹲下身就地修理,正好遇到了開著低調寶馬車下班的宋弄墨。車窗漸漸降落,兩人寒暄了幾句。
“修得好嗎?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
李恪擺了擺手,打量著這位隊長。今天一整天,茶水間裡的閑聊都圍繞著宋弄墨的八卦,其實李恪也注意到了,宋弄墨不僅兩隻手都包紮上了厚厚的繃帶,還有別的曖昧傷痕。因為他這會兒換下了立領的警服,身穿輕便的襯衣,脖子上深深的牙印又更顯眼了,不必說,明天的茶水間頭條肯定還是宋隊長的婚戀狀態。
停車場出口被一輛陌生車輛堵住,保安上前和司機聊著什麼,宋弄墨也被滯留原地,兩人又閑聊起來。
“又去學畫畫?”宋弄墨問。
“是啊。”
“那個人是你的老師吧?”
宋弄墨這話一說,李恪猛地抬起頭:“哪兒呢?”
“那邊。”宋弄墨指了個方向。
宋弄墨曾載過李恪順路去美術班上課,因此他也認得美術老師的長相。
不遠處樹下站了個男人,三十多歲的年紀,鼻樑上架了副金絲眼鏡,給人文靜儒雅的印象。李恪從地上蹦了起來,搓了搓自己蹭了機油的髒兮兮手指,奇道:“還真是。”他推著單車朝老師走過去。
堵在出口的車正好走了,宋弄墨收回目光,驅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