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了一個小時,白千灣再次步入正廳。
香爐上的細煙緩緩燃燒,四周充斥著焚香的氣味。在身體不適的情況下,他彷彿吸入了暈眩劑,頭暈腦脹,盡管如此,他仍在祭壇前雙手合十第二次祭拜死者。
有事的話,盡快來找他吧。
白千灣默默唸道。
睜眼時,一位侍者停在遠處,遠遠地與他點頭致意。
“逝者已逝,節哀。”那人語氣虔誠。
大概把他當成宋闌的家人朋友了吧。
其實他只是和宋闌說說話而已。
門口傳來汽車行駛的聲響,白千灣又走到門口,幾個保鏢模樣的人簇擁著宋弄墨走來,不知為何他眉眼的陰鬱更重了。他身後跟著穿喪服的少女,仔細一看,是他的妹妹宋玉墨,兩人似乎在爭吵著什麼,說話時,臉上都有不耐煩的表情。
宋弄墨跨過門檻,他手裡抱著骨灰盒,路過白千灣時,他神情緩和了些:“等我一下。”
聞言,宋玉墨掃了白千灣一眼,神態複雜,彷彿在說“你怎麼也在這裡”。
骨灰盒被他放置在祭壇上,宋家兄妹再度拜祭了一次。
隨後趕來的人是宋太太,她一襲得體的黑裙,頭發挽著髻,見到白千灣時她明顯地吃了一驚:“白先生也來了?”
“我帶他過來的,”宋弄墨從蒲團上起身,“先走了,阿姨。”
宋太太微笑:“去吧。”
白千灣一下子明白了,原來他們不是親母子。
一坐上車,宋弄墨就抽起來煙,辛辣的薄荷味飄散在空氣裡,白千灣不住咳了幾聲。
察覺到他的目光,白千灣解釋說:“有點感冒。”
宋弄墨熄了煙,忽地說:“你臉色很差。”
“嗯,換季了,容易生病。”
車外的風景漸漸變化,正德街很快進入視線,車子停在了路口處,白千灣向他道謝,正要開啟車門,卻發現被鎖住了。
宋弄墨端坐在不遠處,和司機一起沉默著。
“什麼情況……”白千灣問。
如果宋弄墨換成別的什麼人,他大機率會覺得這是一場綁架。
宋弄墨低著頭,打火機在他指間轉動。
“心情很不好嗎?”白千灣試探著詢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