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輛銀白色的瑪莎拉蒂擋住了她的去路,車子的指示燈還在不停的閃爍。
邵言認得那輛車,是時硯。
男人已經從車上走了下來,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在看到她臉上還未完全乾的淚痕時,頓了一頓,故作輕鬆,說:“還沒吃飯吧,我剛好也還沒吃,一起去吧。”
女人沒吭聲,沒點頭自然也沒有搖頭。
夜色漸深,空氣似乎凝結了。
時硯被女人盯的有些心虛,便半開玩笑道:“我知道我帥,你也別這麼含情脈脈的瞅著我,怪羞人的……”
話沒說完,就被女人冷漠的聲音打斷了,她篤定的說:“時硯,是他讓你來的對不對?”
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時硯看著女人通紅的眼睛,一時無言。
見男人長時間沉默,邵言越發的覺得心裡悲涼,她止不住笑,笑的有些絕望:“他早就知道席袁成一定會找上我,所以讓你來看看我是嗎?”
“他擔心席袁成會對你不利。”
“所以席袁成說的那些都是真的是嗎?”女人的情緒漸漸有些激動,她定了定,聲線帶著顫音:“傅晴笙的死,真的和他有關嗎?”
時硯背脊一僵,他複雜的看著女人。
邵言突然想起下車前,席袁成說的那句話——“那個人就是再不好,也是你的母親,難道喜歡上害死自己母親的仇人,感覺很好嗎?”
她緩過神,呆滯的問他:“為什麼瞞著我?”
男人的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沒有說話,更沒有解釋。
淚水奪眶而出,邵言揪著男人的衣領,歇斯底里的吼著:“為什麼不回答我!?”
在這之前,她曾抱有一絲的希望,希望席琛和傅晴笙的死無關。
而在這之後,她只看到了無盡的灰燼和黑暗。
難道真如席袁成所說的那樣,她真的愛上了殺害自己母親的仇人嗎?
時硯看著女人空洞的眸子,抿了抿唇,說:“我只能告訴你,那次的事,是個意外。”
“意外?”
邵言呢喃著這兩個字,笑了,“那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不和徐清揚解釋?為什麼要讓自己揹負這項罪名?”
為什麼?
時硯沉默,一切的一切皆有原因,但是他不能說。
至於為什麼不能說,他知道,還有那個男人,他也知道。
但是沒人知道,那個男人,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因為不想讓眼前的女人困守在自責中度過餘生。
邵言放開他,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為什麼不解釋呢?為什麼啊?”
時硯皺眉,伸手想要抓住她的肩膀:“小言,你冷靜一點。”
男人的手還伸在半空,就被邵言一把甩開,她笑著反問:“我要怎麼冷靜?時硯,你告訴我要怎麼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