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聖皺眉看著沈見碌。
沈見碌看向墨聖,鼓起勇氣道:“您說我帶著他們去往我想去的地方,但是並不是我想去哪就真的能去哪,也並不是我想帶他們走就要帶他們走。”
“他們有他們自己的決定權,如果真的有一天我要離開,會詢問他們是否願意,如果願意我不會吝嗇幫助,想跟著我我也不會拒絕。”
沈見碌看著墨聖,眼中似乎有什麼在閃爍:“但是我會很清楚地告訴他們,跟著我的路不代表就會一路順風,也不代表會比劍宗過得更好。我不是神仙,我不可能憑空變出什麼東西,我也沒辦法為他們許下什麼承諾。”
“我會告訴他們,他們未來的人生,需要自己去走,自己去拼搏。我沒有辦法為他們帶來任何東西。”
天神會給信徒降下祝福,是因為信仰。
人們相信求神拜佛,希望有朝一日好運來到自己身上。
沈見碌偶爾也會去拜一拜,但是到底沒有真的相信。
哪有那麼多好事能輪到自己呢?
世間哪有穩賺不賠的買賣呢?
大家不都是在一個又一個普通且平凡的小事上,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好,將自己的人生,往“成功”的路上掰扯一點。
他也是個普通人。
他如何對那群年齡尚小,對一切都還心懷憧憬的弟子們負責呢?
他不該欺騙。
這群孩子們的人生,已經經不起第二次消磨了。
聽著沈見碌說的話,墨聖隱約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學堂裡吹鬍子瞪眼的老夫子在那唾沫橫飛。
“能夠入我學堂都是爾等的榮幸,若是學藝不精可莫說是我的弟子,我不認!”
他好像還翻著書,嘩啦啦的聲音中大家竊竊私語。
“你說我們將來能成他口中的大器嗎?”
“不知道啊,但是據說每年都能出幾個,我們來了總不虧吧,我爹孃就是這樣說的。”
他聽到這話有些煩躁,因為很不湊巧,他就是老師口中不成器的那個。
指望著所謂“肯定”,“必能”的,大概都是一群傻子罷……
此刻看著沈見碌一個小輩在這裡,說著什麼責任啊,人生啊,他居然覺得有些好笑。
莫不是被棋聖那家夥染上病了,也跟著傷春悲秋起來。
自己可不能像他一樣,落得個倒貼的下場。
墨聖看著沈見碌,摸了摸下巴,說:“你話是這樣說,可我好像更加覺得非你不可了,怎麼辦?”
沈見碌:“……”
他想說他能怎麼辦?
他倒是想知道怎麼辦啊!
這大能怎麼回事,不按套路出牌不說,怎麼就死盯著自己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