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澈，你在說什麼？”趙淩雨皺著眉打斷了陳澈的荒謬發言：“你沒事看我們縣城的招聘資訊幹嘛？”
“沒事的，反正鐘翠或多或少都知道我在擺爛，我去縣城她最多覺得我在徹底開擺。”陳澈認真回他。
趙淩雨沉默了半晌，最後說他：“陳澈，你別太荒唐。”
“不去就不去嘛。”陳澈雙手枕著後腦往椅背一靠，一改方才的一本正經，哂然一笑：“誰讓你自己不做點計劃，才讓我有了胡亂發揮的機會。”
“你什麼時候開始看的招聘資訊？”趙淩雨一臉嚴肅看著他問。
“我沒有特意去找，無意間看到的。”陳澈解釋道。隔著螢幕他看到趙淩雨的眉梢沒有絲毫鬆懈，顯然不相信他的話，陳澈作出發誓手勢又解釋了一遍：“真的，你知道的現在大資料有多厲害，我就是上網的時候多瀏覽了一些有關你們那邊的情況，然後大資料就開始不斷推送相關內容給我，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其中就有這條招聘資訊。”
聞言，趙淩雨的臉色才逐漸緩和，沒那麼難看了。
“安心啦，在縣城掙那幾千塊工資我連自己都養活不了。”陳澈又哄了他一句。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又聊了會兒，掛掉電話後，陳澈臉上的笑容慢慢收斂，垂眸盯了會兒手機桌面的幾個求職app，然後逐個解除安裝。
鐘翠仍在不懈努力地給他介紹各種女孩，陳澈這次說什麼都不願意再加她們任何一個了，任憑鐘翠怎麼質疑他。
大概過了半個月，鐘翠突然消停了。陳澈還以為是臨近年底各種檢查接踵而至，鐘翠作為領導要忙得焦頭爛額，因此無暇顧忌他，他正準備樂得清閑時，他八百年沒有聯系的父親突然給他發訊息，內容是：爺爺病重，速回。
此時已經臨近國慶，趙淩雨說他定了國慶後的機票來北京找他。
陳澈對他這個爺爺跟對他爹差不多，說白了就是沒啥感情。畢竟從小到大他倆的見面次數屈指可數，難得的幾次見面這老頭也總是板著一張臉，跟印象中不茍言笑的他爹如出一轍，商人重利也在這對父子倆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知道陳澈被他爸喊回去看爺爺後，趙淩雨好奇問了一句：“我好像從沒聽你講過你爸。”
“他有什麼好講的。”陳澈這樣說。他很少會跟人提到他爸，在他印象裡那人只是比陌生人多了一些熟悉感，他不會無緣無故討厭一個陌生人，但是他厭惡他爸。
每次在人前提到這個人他都得老老實實稱呼這人的稱謂，還要接受他人預設的自己跟這人的親近關系，畢竟傳統觀念裡血濃於水，一般人都會尊重珍愛自己的父親。
如果換個人問陳澈有關他爸的話題，他只會微笑敷衍，或者直接無視。
趙淩雨也很少會問陳澈有關他家裡的事，今天他似乎只是隨口一問，聽到陳澈這樣說他就沒有多問了。
手機被支撐著放在桌面，鏡頭對著趙淩雨，而他本人坐在書桌前翻動著書頁。他不怎麼玩手機，平時晚上閑著沒事的時候可能在客廳看電視，在陪趙氏聊天，做一些家務活。
但是陳澈晚上要跟他打影片電話，又容易在長輩面前害羞，他只能回到房間關上門，以上的事情都做不了了，於是他會看一看書。
陳澈看著螢幕那邊趙淩雨垂眸認真的臉，好幾秒後，他的聲音緩和地響起：“我對他沒啥感情，他不過是被一層血緣冠了一個叫父親的稱號。當然，他對我也差不多的。”頓了頓，他又補充道：“應該說，他對所有人都沒啥感情。”他臉上的嘲諷很明顯，“因為他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他自己，同時他也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