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德蔫了:“那有什麼用?”
“有。”陳安道?說, “季鐵有一女,叫做季蘭花,從小便有不足之症。季鐵行人牙買賣之事,湊夠了錢,便將女兒送至京城看病。”
炭盆裡“噼啪”一聲輕響,火光亮了又暗。
李正德下意識坐正了些:“那……難道?是那時候……”
“季鐵沒有閑錢讓女兒在?京城久居,但不足之症只能將養難以治癒,若是我,必定?會選擇投奔京城的遠親。雖只是打過照面的關系,可季家彼時在?京中已算官宦人家,照顧一個女童,算不上麻煩。”
“不不不不不,就?算如此,那京城季家也沒必要教季鐵召陣啊!”李正德腦子勉強追了上來?。
陳安道?說:“如果有必要呢。”
李正德茫然?道?:“什麼意思??”
“如果京城季家的目的就?是破壞三元醮,那教負責祭品運送的季鐵召陣,便有必要了。”
“為、為什麼他們要破壞三元醮?”
“尚未可知。”陳安道?垂眼道?,“我此去京城,也是想順道?查清這件事,季左知之死,或許與之有關。”
李正德抱著腦袋,眼珠子從下掃到?上,再從上掃到?下,許久才?說:“可是……他們怎麼確定?,季鐵會去破壞三元醮?”
陳安道?的嘴唇微微抿了起來?,將桌案上的書放到?了腿上,輕聲道?:“……我想他們是不確定?的,季鐵只是他們其中一手棋罷了,若是不成,還?有後?手——但為了叫這手棋的勝算變大?,他們應該是有所行動的。”
“什麼行動?”
陳安道?低著眼,似是在?看那書,又像是眼睫上落了霜,壓得他抬不起眼來?。
“季鐵的性子不難摸清,分明是俠義心?腸,卻為了給女兒治病害人無數。這份罪孽壓得他喘不過氣,一旦那塊石頭被挪開,他便很有可能挺身而出,以自身性命去壞那三元醮。”
李正德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
“只要李蘭花死。”陳安道?翻開了書頁,“這塊石頭便算移開了。”
屋內一時寂靜。
李正德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堵著他的喉嚨,上不去,下不來?,噎得慌。他近來?身體不適的情況越來?越多,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其中一件。
他站起身來?,跺了跺發麻的腳,一言不發地往屋外?走去。
剛推開門,便見姚垣慕蹲在?門口堆雪人,見了他立馬畢恭畢敬地站起來?,大?喊了句“師父好?”,然?後?探頭往向屋子裡繼續喊“師兄好?!大?哥好?!”
“嚷嚷什麼。”李正德心?情不佳,“楊心?問又聽不見,天天喊,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