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邪祟。”徐麟說,“但它們是因為天座蓮被毀了。”
“它們是因為天座蓮被毀了。”白歸頓了頓,“那我們呢?”
一時二?人相對無言,墨綠的海草間遊魚穿行,轉眼便不見了。
“這誰知道。”須臾,徐麟聳了聳肩,“可能?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樣的世道,大?家不努力?點可怎麼活命。別想這些?了,倒是這些?走肉,我真好奇他們那兒弄來的半人半魚的屍體的。”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這論劍大?會,自?己瞎想些?有的沒的也沒有意義。白歸搖了搖頭,伸手抹過?臉,隨即道:“如今對邪修的管制放寬了些?,可死刑犯的屍體攏共只有那麼點,願意捐出自?己屍身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這些?走肉……也不知有沒有問題。”
徐麟重新點他們的遲光印數量,滿意道:“反正實沈長老點了頭,有問題也能?變成沒問題。”
“你注意點說話,這跟中傷我宗長老監守自?盜有什麼區別?”
徐麟數完了,五十三?個,確實成績喜人,他將?命盤揣了回去,兩?手抄袖:“你胡說,我哪有中傷。這盟約都說好了,投誠的邪修既往不咎,這秘境都多久以前的東西了,拿來用用有何不可?長老雖然看?著古板,可做起事?來卻很會審時度勢,我這是欽佩呢。”
白歸無語:“你在這亂拍馬屁,人也聽不見。”
“不著急,盡人事?聽天命,只要我天天拍,相信總有一天他是能?聽見的。”徐麟頗為不要臉,紅光滿面道,“而且就算長老沒聽見,傳到?楊心問耳朵裡也是不錯,說不定他一高興就給?長老吹兩?口?枕頭風,讓我也能?入京當欽天監的監正呢。”
跟他走在一處似乎都有些?丟人,白歸快走了幾步。他們在水裡雖然能?呼吸自?如,但行動卻有所滯澀,想要維持正常的行走都需要以靈力?維持體態,每一步都走得格外重。
眼看?周遭要黑了,明火訣是斷斷用不了,那遲光印倒是起了些?作用,隱約照亮了她?腳邊的路。
白歸眯了眯眼,看?向前面一個巨大?的珊瑚礁。
“今晚先在那堡礁歇息吧,這黑燈瞎火的也不好找邪祟。”
她?說著遊了過?去,近了,才發現珊瑚礁邊上竟已有兩?個人的身影。
那兩?人身著長明宗的弟子服,一襲白袍,在水中似裙帶菜樣得隨波飄動。
一人身材矮小?,抱著劍坐在珊瑚礁的突起下,若非從正面看?過?去,很難看?見這麼個人。
而另一人負手站在珊瑚礁之上,仰著頭不知在看?什麼,似是察覺到?了有人接近,慢慢轉過?了頭看?來。
白歸一愣,隨即立馬將?手搭在了劍上。
那人便笑,一雙桃花目璨如落入海底的皎月,周身的遲光印更如漫天星海般閃爍著。
“方才一時晃眼,恍惚以為瞧見了龍宮裡的神?女。”那人從珊瑚礁上輕輕躍下,緩緩地落在了沙底,潔白的鞋面踩出了一片四散的泥沙。
他嘴角噤笑,朝著白歸走近,施施然行了個分明規規矩矩卻又莫名有幾分輕佻的禮。
“在下葉珉,敢問這位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