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垂,房屋灑下長長的黑影。突然啪啦一聲,嚇得道格拉斯立刻伸手去拔劍,但那不過是窗板被風吹動的聲音。他現在跟著閑不住的艾德勒,在鎮裡到處閑逛。經過之前的開闊河岸,如今小鎮的封閉空間令他十分不安。
兩人穿過房屋和樹林間看見了前方的湖泊,催馬上了岸邊多石的草地。在落日餘暉的照映下,平靜的湖面閃閃發光,有如一大片銅箔。道格拉斯和艾德勒這輩子從沒見過這麼大的湖,看不到邊際。左方湖面有棟大旅店,建築在厚重的木樁上。右邊則有一座長長的碼頭伸入湖中,更往東去還有其他碼頭,活像從鎮上伸出的木指。但放眼望去,只有一艘倒置的劃艇,遺棄於旅店下的礁石上,船底都爛穿了。“他們都走了。”道格拉斯沮喪地說。這下該怎麼辦?
尋船計程車兵也過來了,他們探頭進船屋和貨棚裡搜尋。找到一些船帆、幾堆釘子、幾桶硬焦油,還有一隻剛産下一窩小貓的母貓,但偏偏沒有船。
待吉爾和其他士兵返回,小鎮已經黑得像夜晚的森林。“塔裡沒人,”他說,“領主要不去打仗,要不就是帶著老百姓逃到安全的地兒去了,誰也說不準。鎮上沒馬也沒豬,但我們還能加點菜,我在鎮上看到一隻走丟的鵝,幾只雞,銀月湖裡還有不少魚。”
“船都被開走了。”士兵報告。
“我們可以把劃艇的船底給補上。”道格拉斯提議道。
“那也只能載四個人。”吉爾說。
“我們有釘子,”艾德勒指出,“而這附近多的是樹,我們可以自己造船。”
“小姐,我們可造不了船。但我們可以做個大木筏,”吉爾提議,“做木筏並不難,我們用長竿子撐船過湖。”
吉爾又想了想,“湖太深,撐不過去,不過如果沿著岸邊的淺水區走……馬車就得留下。說不定這樣也好,我晚上睡覺時想想。”
“晚上住哪裡?”道格拉斯問。
“咱們住莊園,把大門拴上。”吉爾說,“外面有石牆圍繞,會睡得安穩一點。”
道格拉斯忍不住了,“或許我們不該留在這裡!”他脫口而出,“這裡的村民一個都沒留下,他們都跑光了,連他們的主人也跑了!”
“聰明,”尤倫說,“是啊,這兒正在打仗,他們沒別的選擇。我們也一樣,在殺死那群盜匪之前,也沒得選擇。”
“哼。大黑,你給我記住,”艾德勒怒了,“艾琳家族從來都是有仇必報,誰惹了我們都別想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