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墨白道:“哪裡哪裡,泰尊和我說的明明很一致嘛。”
屋語豪道:“嗯?嫖仙,我覺得我被你說得有些糊塗了,你不是說應該專權與民主相平衡嗎?為何又說同意泰尊說得就該以民為主。”
柳墨白笑道:“哈哈,因為我剛剛所說的一直是真民主,而你們石開智會做的,只會是假民主。”
屋語豪道:“假民主?”
柳墨白道:“不錯,你們那石開智打仗有些方法,煽動洲民是絕頂高手。然而打江山難,坐江山更難,現在的石開智在眾人吹捧之下,已難免有些膨脹,恐難聽別人勸告。若我沒有猜錯,石開智將是極度專權之人,當然,是頂著假民主帽子的極度專權之人。就像表面上全聽老婆話,實際上全是男人自己決定,這樣並無益處。既然你們是假民主,像泰尊這樣呼喚民主又有何不好呢?若是老婆並沒什麼權利,還不爭取權利,豈非是要任由男人去搜刮私房錢麼?”
屋語豪沒有說話。
柳墨白道:“這並沒有什麼,不單你們新道,就算幾十年後,幾百年後,那些想得天下的人會繼續用民主一詞來誘惑洲民,讓洲民覺得他們上臺了,就會帶來真正的民主。其實,不過和新道一樣,我相信你們在之前也確實覺得會給洲民真正的民主,但真到了那個位子上了,你卻還能兌現嗎?到了最後,洲民發現自己收獲得又是一個假民主。可惜啊可惜,女人總認為下一個男人會是好的,洲民總認為下一個政者會是真的。”
屋語豪道:“所以,我們需要真民主。”
柳墨白道:“對,但這並不容易,有許多人已得到極大的利益,在其之後,讓他們去接受真民主的監督,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你們也必須去做。洲民對石開智的過度崇拜,在打江山時有用,坐江山時,未必是好事。或許幾十年後,那時的洲民就會反感當年對石開智的崇拜,反而開始抒發對問鼎忠的好感,覺得若是當時問鼎忠佔了方丈,大概反而活的更好。當然,這些都是無法避免的,誰讓你們已經是‘自家男人’了呢?但真民主之事,卻必須一直努力下去。去年抗擊倭奴之時,你們新道曾經指責舊道,說他們只用自己的兵打,卻不把洲民武裝起來,讓洲民一起打。是啊,他們不武裝洲民,因為他們不敢。什麼樣的人敢武裝洲民?受到洲民支援的人敢武裝洲民,所以你們敢,他們不敢。那麼,幾十年後,你們還敢嗎?幾十年後,洲民還支援你們嗎?”
屋語豪默默地點著頭。
柳墨白道:“所以我才說,我和泰尊是一個觀點,在現在的方丈,只需去要求民主便好。正如男女平等,在現在來說,只要去呼喚給女性權利就好。待到哪天,真的公平反轉,變得女尊男卑了,我們再去討論平衡的問題,再去替男性說話。所以陰陽平和,並不是停在正中,而是見其在正中處左右晃動,只要它晃得不是太遠,便都是平和的。現在的方丈,真民主還是太少,若不努力讓它平和,到底是危險的事情。”
屋語豪道:“聽嫖仙一席話,頗有些啟發。”
柳墨白笑道:“我所說得也未必全是對的,能讓你多想一想,我也就知足了。我說的話雖不好聽,大體也算良言,都是我內心所想。”
屋語豪道:“原來嫖仙在作詩之外,卻還想這如此多的事情,真是佩服。”
柳墨白看了憶辰一眼,道:“哈哈,我倒也想學鐘遊那樣,想睡覺了喝幾杯就倒啊,閑了睡不著,就瞎想想而已。”
屋語豪道:“對了嫖仙,既是嫖仙想的如此多,不知可否願意留在方丈,做我新方丈的師座,也能多給我們些建議。”
柳墨白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你當然也懂,說得好的人,常常做的並不怎麼樣,我就算了吧,我馬上還要去人間界去走走呢。”
正說著,門外進來一個兵士,請屋語豪去與其他將領共同確認一下明天的戰鬥部署。
三人這也就只好停了下來。
屋語豪說下次有機會還要再好好聊聊,憶辰也說收獲不少,柳墨白的心情也是很不錯。大家都是頗為高興。
明天,就要攻打紫府。
明天以後,又是怎樣一個新的時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