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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晴離 (1 / 2)

翌日晨起,婉書在安排好相府的一切事務之後,便領著女史們輕車小轎而去,今日回府的原因並不只是為了宋家大娘子。婉晴臨行在即,曾經到底是一家人,今日又恰好洛漢康沐休,洛漢康也不忍心三女兒婉晴離開盛京之前連命都不見一面,所以還是在洛府為汝陽侯和婉晴備了一桌酒席,今日不止婉書回來,二姐姐婉婷也聽從父命,特地從魏郡公府回來了。

婉書回了洛府之後,直直奔向浣溪院去給母親請安,進屋時正看見母親似乎在和父親說什麼不好的事,父親的面容上有些沮喪。

婉書不動聲色給父母行過禮之後便笑著站了起來,婉書乖巧的走到父親面前,緩和著屋裡有些緊張的氣氛:“爹,你如今還蓄起鬍子來了,女兒瞧著你這鬍子的成色快趕上太傅大人那把鬍子了呢。”

洛漢康嘴角忍不住歪了歪,伸手摸了摸自己最近才開始準備蓄起的鬍鬚,頗有威儀道:“父親年歲漸長,總要蓄一蓄鬍子來增加的威儀。倒是你,如今嫁人了,反而變得這般孩子氣,還開起父親的玩笑來了。”

婉書微怔後上前一步,挽住父親的手:“女兒知道爹您的意思,只是我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不允許我和爹開開玩笑了?”想了想,婉書又道:“女兒最近得了一副前朝張震的真跡,這樣吧,女兒過兩日差人給爹您送過來,這句話不孩子了吧。”

洛漢康生平尤愛張震的書法,更何況婉書說的還是張震的真跡,洛漢康驚喜得連眼睛都瞪圓了散發著光芒,但是又故意板著臉教訓道:“哪有父親收女兒的禮,免得讓顧相知道笑話你。”

婉書笑著解釋道:“這父親就別擔心了,官人就是因為知道爹您喜歡張震的書法,所以特意蒐羅來的,女兒這不是借花獻佛,拿著您姑爺的心意送給爹呢!”

洛漢康聽聞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想到可以在書房掛上張震的書法,洛漢康激動不已。

婉書又轉頭看向在一旁母親,抬起母親的手仔仔細細地將母親看完一圈,欣慰地笑道:“幾日不見,母親如今的神采可比上次我回來的時候好看多了。唉,看來母親這陣子定然和父親過得十分快活,肯定都沒有想女兒在相府過得怎麼樣。”

婉書幾句話就將屋裡緊張的氣氛一掃而光,洛母牽住婉書的手,親暱地捏了捏婉書的鼻子,笑著道:“我瞧你這滿面紅光的樣子也不像在相府過得不好,我聽說顧相他待你甚好,我這個做母親擔心你十幾年,如今自然也是要放鬆放鬆的。”站在一旁的袁媽媽忍不住看著洛母的臉色,見洛母心情甚好,便也湊上前笑道:“姑娘您是不知道,原先我燉湯藥想著給大娘子補補身體,可大娘子總是不愛喝的。如今有了姑娘您送回來的那些珍貴藥材,我燉成藥膳,大娘子幾乎是每頓都不落地喝下了”

洛母忍不住回頭瞪了一眼袁媽媽,眸中像是微微暈染著薄怒,開口道:“你這婆子定是我這麼多年慣著你了,如今越發沒規矩了。”這麼多年的主僕情意,被訓斥的袁媽媽只是微微一笑,顯然沒有將洛母的訓斥往心裡去。

說了幾句話之後,據前院的下人來報說是婉婷和婉晴的車轎已經快要到洛府的大門口,洛漢康瞅了妻子一眼便帶著一行人前去浣溪院的正堂,一路上洛母的臉色冷不丁又沉了下來,簇擁著丫鬟和婆子們故意走在後面,婉書陪在母親的身側,低聲問向母親。

“娘,我瞧著你的爹之間好像是出了什麼事,不如說給我聽聽。”婉書瞧了瞧前方父親的腳步,故意拉著母親放慢了幾步。

洛母聽到女兒問便嘆了口氣:“我說你爹最大的缺點就是太重情重義,你宋伯父如今已經從嶺陽晉升到水津當差,雖然不及盛京昌盛,但是絕對也是川中富庶之地,沒想到你那宋姨母,呸,什麼宋姨母,八竿子打不著一起的關係,那宋家大娘子還是覺得水津不如盛京,又來擺脫你父親給他們宋家想辦法,找找路子,可以讓她的官人來盛京腳底下為官。”說完,洛母像是氣不過又加了一句:“她以為你父親是神仙嗎?隨隨便便就能讓宋家來盛京為官?最可氣的是你爹顧著情面沒有直接拒絕,我也不知道你爹到底是在想什麼!”

“娘也別生氣,這事爹不管答不答應都沒法幫她宋家,你又何必與父親生氣,他與宋伯父到底也是多年的情分,總不好直接就駁回宋家的要求。”婉書語氣溫和的勸母親,她心底素來知道父親的脾氣,這樣的事母親和父親急也沒辦法。

不過……婉書抬頭看了看走在前頭的父親一眼,暗歎一口氣,父親這心腸……未免也太軟了些。

洛母心裡煩躁,扯著婉書的衣袖忍不住道:“書兒你說這事該怎麼辦,你宋姨母的腳程倒是快得很,估計沒過一兩日就要來咱們洛府作客了,到時候她當著面說起這個事,你爹更是無法拒絕了,難道咱家還真的任她予取予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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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書低聲湊到母親的耳旁:“娘,您放心,女兒這次回來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的。”

“你有辦法?”

“對於宋姨母這般不要臉之人,要麼就將話都說絕了,要麼就用絕對的權勢讓她再也不敢提出這樣的要求。可是巧了,這兩件事女兒都能做出來。”

“你若是要做這些事就讓娘來做。”洛母忍不住握住女兒的手,囑咐道:“你如今是丞相的妻子,若是做這樣的事傳出去豈非讓人閒話,到時候你在相府的日子也不好過。”

婉書笑著回握母親的手,搖頭道:“娘,您放心好了,女兒既然想到辦法,就代表有把握做這些事,宋姨母這次只會無功而返。”頓了頓婉書又道:“只是娘您實在不該和父親爭執,一來,您本來就知道父親的性格,起爭執也解決不了這件事情;二來,父親到底也是男子漢大丈夫,您說這些話的確是為了他好,但是父親聽在耳朵裡仍然會不開心;三來,父親其實心裡也很清楚這件事他根本辦不成,可能他心裡壓根就沒想幫宋姨母這件事,可能只想著能糊弄就糊弄過去得了。娘您這樣,父親心裡肯定是有些不快的。”

婉書一臉說了三個理由,把洛母給鎮住了,隔了片刻,洛母才喃喃道:“書兒,到底是嫁了人,如今說起道理來一套一套的。”

婉書看了看前頭的人似乎越走越遠,聲如蚊子般地提醒道:“娘,夫妻之間的關係最怕嫌隙和鬧彆扭,你若是與爹爭吵而生出嫌隙,爹的妾室和通房所說不多,但若是這嫌隙被妾室和通房抓住並加以利用,您和爹感情生分可怎麼辦,可別忘了,咱們府上還有個林小娘呢!”

其實父親和母親的感情一直穩定,可是婉書還是要提點母親的,這個林小娘如今還在府上,如若是不小心防範著,誰知道她和婉晴又會鬧出什麼么蛾子。

或許是婉書的驚醒有了用,洛母頓時如夢初醒,握拳擊中自己的掌心,皺著眉問道:“書兒,那你說娘如今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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