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子洛盛樺在洛父的耳濡目染下自小喜讀詩書,才學淵博,洛母疼惜洛盛樺的才情,託許大娘子相助,得以在英國公府上的私塾讀書,一向深受夫子的青睞和誇讚。於去年開春參加科考,卻未料到春闈放榜時,他竟是榜上之首。
一時間,大放異彩。
眾人皆以為洛家水漲船高,便熙熙攘攘趕來拜賀之時,長子洛盛樺身為榜首居然被陛下外放到姑蘇為官,這一變化讓朝堂眾官員措手不及、目瞪口呆。洛家面對此等變化反而冷靜理智許多,洛盛樺更是寵辱不驚,跪謝了陛下聖恩之後,由洛家打點停當行頭,便拜別父母動身趕往姑蘇。
孑身赴姑蘇,一載未歸京。
整整一載時間洛盛樺都沒有歸京,直到撰寫十二首春景之詩的聖旨到來,在姑蘇一年的洛盛樺身受皇命終得歸京。洛漢康牽掛長子已久,得此喜訊便開始關注起長子回京的行蹤,因此長子入京拜見陛下的訊息,不一會兒便傳到了洛漢康同洛母這裡。夫妻倆十分欣喜,想來不過片刻他的長子便會回府。
洛母欣喜之餘,立馬吩咐廚房做了好幾道洛盛樺喜歡的吃食,將洛盛樺往日居住的院子收拾趕緊,又想到姐妹們牽掛兄長,便讓袁媽媽去後院將三姐妹請來前廳,同他們一起等著洛盛樺回府。
袁媽媽來後院請姑娘們去前廳的時候,婉婷正巧賴在浣溪院中,纏著婉書幫她繡一對香囊,婉書正在院中寫字,不料被婉婷纏得分不開身,眼裡臉上都是無奈的神色,小淮和香蘭在一旁偷笑著。恰逢袁媽媽走進浣溪院,婉書如同看見救星一般,急道:“袁媽媽救我,您瞧瞧二姐姐,自己不愛刺繡,這會子如同魔星一般纏著我,偏讓我給她繡一對香囊。若是一隻香囊還好,偏偏還是一對,如今二姐姐好事在即,我可是不敢繡的……”
民間早年間有習俗,若是新婚之夜送夫君一隻自己繡的香囊,自己再佩戴一隻香囊,則會保佑夫妻感情和睦,勝蜜糖甜。久而久之,便流傳出送香囊這一項不成文的規定,可是這新婚之夜送出的香囊自然是要新娘子自己繡的,哪有假借她人之手的道理?
婉婷聽到袁媽媽來了心中一驚,立馬正襟危坐,端出一臉端莊的笑容,溫和道:“袁媽媽,我不過是瞧著四妹妹繡工好,所以才想請她幫我繡一對香囊留作紀念,絕沒有其他意思。”
袁媽媽但笑不語。
婉書挑眉道:“什麼叫留作紀念,二姐姐這話,敢情是我要死了不成?”
婉婷衝婉書瞪圓了眼睛,斥責道:“呸呸呸!你這潑皮,說話竟如此沒輕沒重,若是再敢說這樣的混賬話,可得仔細你的皮。”
“好了好了,兩位姐兒,可別再鬧了,我這有個天大的好訊息要告訴兩位姐兒。”袁媽媽圓圓的臉盤子上滿滿皆是笑容,這笑意直達眼底,可見的確是天大的好訊息。
後院女流並不知朝廷發什麼事下了什麼旨,洛母今日繁忙憂勞也忘記將這件事告訴這三姐妹,所以三姐妹並不知情,婉書便拿婉婷打趣,壞笑道:“什麼喜事?莫不是魏郡公府的人過來給二姐姐下小定了?”
婉婷雖然性格嬌蠻霸道,但是到底還是內院女子,被婉書拿婚事取笑打趣霎時臉色通紅神情忸怩,強忍下心中這股羞澀的情致,嬌嗔道:“四妹妹的嘴巴如今越發猖狂厲害,等會我定回了母親,讓母親來好好管教四妹妹。”
“兩位姐兒稍安,不如先聽聽我這個好訊息。”袁媽媽仍舊是滿面笑容,喜悅道:“大娘子讓我來通知三位姐兒趕緊去前廳,樺哥兒剛離了皇宮,怕是馬上就要進府了。”
“當真?我大哥哥回來了?”婉婷先是一怔,隨後臉上的嬌羞忸怩盡退,滿心滿眼之間充斥著收到長兄歸京訊息的喜悅。她一躍而起,幾步走到袁媽媽面前,鄭重問道:“我大哥哥真的回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