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書心頭一沉,並不直接回答洛父的問題,而是淡淡反問:“父親覺得女兒的為人是宋姨母口中的那般說辭嗎?”
氣氛些許緊張,洛母的目光不免落在自己的親生女兒身上,滿是溫柔和擔憂的目光,可是她身為洛府的當家主母便不能偏袒自己的女兒,更何況宋姨母所言實在字字誅心,丈夫洛漢康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好友妻子上來廳堂告狀,他如何不生氣?!而陳佳身為洛婉書的母親,宋姨母所說的字,她一個都不信,自己女兒何等知書達理,又怎會如宋姨母說的那般?
洛父內心深處自然是更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只是——
彼時,他正和妻子接見小侯爺,笑談趣事,好不融洽。
誰知那宋姨母紅著眼神領著女兒闖進前廳,剛剛進來前廳就擺出一副想說又不敢說話的模樣,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但是因為小侯爺在場,所以給洛家的面子沒有直接說出來,只是領著女兒給那金尊玉貴的小侯爺行禮。
而堂上之客,位高權重的小侯爺面無表情,面對宋意妏的美貌沒有絲毫興趣,只對宋家母女兩微微頷首,連一句字都沒有說,兀自品茶。
那模樣,甚是冷淡。
宋意妏的臉色在一瞬間灰敗如塵,低著頭顱再也沒有勇氣抬起來。
妻子陳佳是聰慧懂事之人,禮貌衝小侯爺福了福,便領著宋姨母和她的女兒去後堂,細細詢問一番,宋姨母才不情不願、吞吞吐吐將‘實情’說了出來。
大概就是宋姨母自己腹痛難忍,想找郎中為自己診治,但是洛婉書卻不願意給她找郎中醫治,攔著宋意妏和洛婉晴,也不讓她們給找,甚至口出狂言,說要自己給宋姨母診治,宋姨母如果不同意就,活活讓宋姨母疼痛至死。
洛母聽完她的話之後,心中冷笑連連,面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只將宋姨母扶上床,讓她好好休息,隨即吩咐洛府的管家立刻去找郎中。洛母心裡很清楚,他的女兒絕不是這樣的人,且宋姨母動機不純,來前廳是為了什麼,洛母心中也能猜得一二,豈能由宋姨母此般胡謅,無賴自己的女兒!
郎中來的倒是極快。
管家說正好遇見了四姑娘身邊的貼身女史小淮領著郎中回來,這也就說明婉書並沒有不給宋姨母找郎中。
郎中進後堂給宋姨母診治的時候,洛漢康正巧也恭送完小侯爺離府,隨即來了後堂,可他身為男子,不便進入房內,只在門外高聲詢問宋姨母狀況如何。
誰知宋姨母竟是個會演戲,郎中診脈都說宋姨母身體強健,並沒有什麼大礙。可誰知洛府的主君一到,那宋姨母頓時哭天搶地,差點把自己給哭過去,一邊哭還一邊說洛婉書如何如何混賬,如何如何欺辱她,說得有板有眼,還牽連另外兩位姐兒,讓屋外的洛漢康越聽越怒,立刻打發了袁媽媽去後院將三位姐兒請過來。
洛府姐妹之間,二女兒洛婉婷是亡妻所生的女兒,他難免嬌慣寵愛些,便養得她也有些嬌蠻。而三女兒洛婉晴是亡妻的貼身女史,是由亡妻提出開臉,後又由妻子陳佳抬為妾室,洛漢康對她難免有一份事關亡妻的情義,雖不說多寵愛,但總是對她總是格外寬容。四女兒洛婉書是他現在的妻子陳佳所出的女兒,比起其他兩個女兒,洛漢康雖然心裡也是疼愛的,但是可能覺著洛婉書平日裡有嫡母陳佳照顧,對洛婉書的疼愛則顯得少了些。
此番洛婉書闖了禍,可又想到平日裡她的懂事聽話,對宋姨母的話難免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