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阿牛看了他一眼,便對衛諺道:“大人,我去義莊查過了,十日內死亡的,包括已經下葬的,都無缺手指和腳趾的。”
李修玉愣了一下,對著他家大人豎起了大拇指。他想到他家大人早就想到了。
衛諺坐了下來,分明的指節敲擊著座椅,發出‘規律’的噠噠聲。
大理寺審案無數,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的情況,只有手指和腳趾,卻無死者。長安城這般大,僅憑著手指和腳趾,又如何去找尋受害者呢?
衛諺的眉頭皺了起來,俊朗的臉上蒙上了一股陰鬱。
這是姚菀在衛府外蹲守的第三天。
她已經沒有去酒樓的錢了,省下一些錢只能用作住客棧。過不了兩日,她怕是連客棧也住不起了,只能露宿街頭。
從天矇矇亮,等到天黑。衛府的大門開啟了,姚菀伸長了脖子,隱約看到一個弱質纖纖的。那是個年輕女子,有人扶著上了馬車。
衛府出來的年輕女子,多半是臨安縣主,眼神一晃,一男子也隨後上了馬車。
與臨安縣主一起出門的會不會是何覃?
姚菀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然而,那馬車太快了,從她面前一閃而過。姚菀抱著包袱便連忙追了上去。她會一些拳腳功夫,但是卻不會輕功,所以只能靠跑。她行走江湖多年,這跑還是很快的,但是還是追不上那馬車。
馬車裡,纖細嫩白的手指了窗簾,目光落在了那後面追著的人身上。女子的眉頭不禁蹙了起來,再望向馬車裡閉目養神的人,不由得道:“阿兄,有一姑娘追著我們的馬車。”
她的阿兄自是這世上最好的男子,這長安城的許多女子都喜歡他,但是像這女子這般的卻甚少見。
衛諺靠在馬車壁上,雙手抱胸,閉目養神,俊朗的臉上毫無表情。
“阿兄。”她又叫了一聲,衛諺方才睜眼。
此時,風吹起窗簾,他的目光便落在那跑得衣裳淩亂的女子身上。但是他還是一眼認出了那姑娘來。
倒是伶牙俐齒。
但是叫什麼呢?
衛諺想了一瞬,未曾想出來,便閉上眼睛,繼續閉目養神了。
“阿兄,那姑娘待你真是一片真心。”
馬車拐了一個彎,那追在後面的姑娘的身影也徹底消失了。
姚菀蹲在地上,臉埋進了包袱裡,一滴淚從眼眶滑落,滲進了包袱裡,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她再站起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完全看不到淚的痕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