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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照王宮沉浸在一片悲涼中,四周白布翻飛,大臣們穿著孝衣,哭聲直上雲霄,朝拜他們昔日的臨照王。巍峨壯觀的長生殿彷彿也失去了昔日的光彩,孤零零的聳立在眾殿之中。
薄暮中發出一陣陣的悲鳴,眾臣再次朝拜,直到一聲‘禮成‘。礅木發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驚起黑鴉啼叫,劃破一輪殘陽。
齊敏跪在靈堂,望著那輪殘陽,只覺得身上泛起陣陣寒意,年僅八歲的他只是隱約知道自己的的父王暴斃,那個曾經疼愛他的父王永遠躺在了面前漆黑的棺材裡。再也不會有人朝著自己扮鬼臉,不會有人憐惜的摸著自己的胎發,一起數著北鬥星。那個偉岸不可一世的王侯就這樣轟然倒塌。身旁傳來母親低低的哭泣聲,母親虞氏,燕陰名門閨秀,正值青春年華,此時哭的梨花帶雨,聲嘶力竭,恨不得與那先王共赴黃泉。
齊敏只是面無表情的望著那輪殘陽,年幼的他彷彿察覺到不詳的預兆,齊侯的暴斃無疑會引起宮廷內亂。殿外響起一陣甲冑聲,不多時一幫甲士魚貫而出,將齊敏包圍在中央,虞氏見狀停止了哭泣,趕緊將年幼的稚子抱入懷。
那幫甲侍自動讓出一條通道,殿外款款走進來一個貴婦,珠翠滿頭,衣著豔麗,眸光兇狠的盯著殿前的母子。身後跟著一個賊頭賊腦的貴公子,同樣的不懷好意。齊敏看到齊騰,抽搐了一下,身子蜷縮在母親懷中。
虞氏此時面色驚恐的望著那二人,只得下意識抱緊懷中稚兒。
“哈哈,沒想到你虞氏也有如此驚恐的一面,沒有料到吧?君上暴斃,你那不可一世的哥哥虞十三,還在漠北征戰,我看這齊國上下還有誰能幫你。”楚夫人鳳眼一挑,隨即俯下身來,壓低聲音道:“小賤人,我今日定要讓你母子二人死無葬身之地,跟我搶權搶君上,真是太自不量力!”
虞氏聞言臉色慘白,跪倒在楚夫人面前,抖動若篩糠。“夫人妾身年幼,當日冒犯夫人,還望夫人不計前嫌,饒過我們孤兒寡母一命,我保證遠離大齊,永世不踏入燕陰大門。”說罷虞氏伏在地上磕著響頭,把石板磕的清脆作響,齊敏立在一旁,不知為何看著端莊儒雅的楚夫人會這麼對待母親。
“饒過你,虞氏你當是妄想,當初你這個狐媚樣子和我在君上面前爭寵的時候可有想到我?才生下這麼個賤種,要不是他我的騰兒會被失寵,賤人都怪你。”楚夫人眸光彷彿瑤迸射銀針,一把踢開跪倒在她身邊的虞氏。大殿內哭嚎聲不斷,
“都是你這個小雜種,要不是你,父親最疼愛的就是我,母親,我們將小雜種攆出宮裡吧,看著就晦氣!”齊騰大腹便便的上前,附和著楚夫人道。周圍的臣子,見宮廷內鬥,也都紛紛低著頭噤若寒蟬。
誰人不知君上暴斃,楚夫人正值壯年,定然為後宮之主,掌管後宮。第一要拔出的定然是虞氏母子,虞氏年輕貌美,體態風流,被當時在燕陰街頭遊玩的齊獻公一眼相中。此後迎娶入齊宮,譽寵達數十年,楚夫人性子妒,早就記恨這虞氏,無奈虞氏家族勢力不在她之下,便是動不得。這下獻公暴斃,他母子二人再無人庇護,儲君之位必有一爭,怕是會使得齊國上下人心惶惶。
齊敏聽到‘小雜種’這刺耳的稱呼,渾身抖索,盯著那齊騰母子,齊騰見狀,揚手甩了他一巴掌:“賤胚子,瞪著這麼大眼睛幹嘛?莫不是還指望著父王護著你?”
齊敏被打了一掌,仍是不服輸望的望著著齊騰,恨不得自己化作一隻雪狼,扭斷他的脖頸,但他知道自己和母親以後的地位會一落千丈,昔日榮華將不複歸。齊騰看到他這麼個不服輸的樣子,冷哼一聲,活動關節,正準備好好修理齊敏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