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海東看重公司,但那天晚上他也說了暗示想要放手的話,可能是氣話,也可能是真的,那說明單單只是這樣做並不十足保險,遲嶼沒忘了他當初是怎麼憑著一己之私,把自己珍視的所有東西全部毀滅殆盡,這樣一種痛苦,遲海東不嘗一遍,怎麼對得起所有因他而離開的人。
他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遲海東卻還有一樣。
幸運的是,現在這樣東西的主動權握在他手裡。
中午遲嶼打好飯,坐下和唐曉偉他們一塊吃,離最後的日子越來越近,被高強度的複習壓的有些疲倦,都沒怎麼說話,中途程央走了進來,買完後沒看他們,單獨找了個位子坐下了。
遲嶼往他那看了幾眼,筷子在米飯上來回撥了撥,有些沒胃口,他把餐盤端去倒了。
倒完又重新買了份,坐到程央對面,程央抬起頭,看著他。
遲嶼沒說話,吃了口飯,然後便把剛打的幾塊魚中間段,和一隻鴨腿扔到了他盤子裡,餘光裡看到程央筷子過去,他飛快的用自己筷子把那幾樣東西抵住了,強勢的不允許他還回來。
程央手頓了頓,把旁邊另外一塊安靜躺著沒受阻力的肉撥到了自己飯上面,意識到他不是要拒絕後,遲嶼咳了聲,專心的低下了頭。
沉默中把飯吃完,雖然都沒有說話,但卻是時隔這麼久,兩個人第一次關繫上的緩和。
這天晚上,遲嶼卷子做到一半,拿起手機,對著某道題拍了張照片,給程央發過去。
遲嶼:“怎麼做?”
等了一會,程央同樣給他回了張照片,是直接寫在卷子上面用筆圈出來的幾個解題要點。
遲嶼只看了一眼,就給他發了句,“看不懂。”
程央這次再回,直接把那道題的每一步驟都分解了,精切到某個分數他是怎麼約的分。
遲嶼笑了笑,有種程央其實已經看穿了他的小把戲並且以此警告的感覺,但他還是面不改色的打了行字過去,“你過來當面給我講吧,講兩個小時,我應該就能聽懂了。”
這次的反應有些慢,比他分解全部的步驟還要慢,手機半天沒動靜,遲嶼差點以為他要拒絕了,一直等到他把這道題按照他寫的抄完,程央才給他回了個,“好。”
進門的時候,程央身上有些潮濕,頭發上沾著細小的雨霧。
“下雨了嗎?”遲嶼問:“你怎麼過來的?”
“坐公交,半路開始下的。”程央隨意的擼了兩把頭發,換好鞋,往他房間走,“哪道題?”
遲嶼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鐘,回身勾過他的腰,從後面抱住他,在他後頸那吻了吻,帶著點氣音在他耳邊說:“你還真以為我喊你過來就為了給我講題啊?”
程央身體一僵,想要推開他,遲嶼自己先鬆了手,去衛生間裡拿了塊毛巾過來。
“下雨了怎麼不喊我去接你?”他把程央拉到沙發上坐好,給他擦頭發。
隔著毛巾的手指很輕,怕弄疼他似的,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手下的動作,都太自然了,換在以前可能沒什麼,但在經歷過這幾天有意冷卻下來的陌生後,如此的親暱顯得有些突然。
程央剛想說話,遲嶼膝蓋往沙發上一頂,俯身吻了下來。
不同於以往的急切與熱烈,遲嶼這次吻的很輕,像是傾注了極大的溫柔與耐心,帶著點小心翼翼,唇舌貼著他緩緩的勾咬,每一次進出,都能感覺到他撥出來的氣流從他臉上輕柔的掃過,他吻他的眼睛,鼻樑,下巴,在他的脖頸處留戀,隨即呼吸變得急促,一路啃咬著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