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嶼呼吸有些急促,吻下來時牙齒磕碰在程央唇上的力道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他想盡力剋制,不想讓自己看起來跟剛才在門外慢條斯理的喂他吃完一根雪糕的人判若兩人,但一碰到他的身體,之前那種無法自持的感覺再次洶湧而來,尤其食髓知味,那種味道嘗過一次便很難再拒絕。
他用力把人攬向自己,抱著他在他唇上不停的啃咬著,盡管一再提醒自己留意,握著程央手腕的手還是隨著兩人不斷交織的喘息加重了力道。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程央一直沒有反抗,無論是他在他唇上的蹂躪,還是頂開齒關後深入的輾轉,他都默不作聲的承受著,像是預設,也像是一種無聲的反抗,遲嶼能從他毫無反應的姿態裡,感覺到他對他渴望的排斥。
不過他無所謂,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不是等價交換,他不需要對方回饋他同等的熱情,他只是想把自己在一樣事物上突生的慾望都發洩掉,一個字是,一個人也是,至於程央是不是對他有同樣的想法,暫時還不在他考慮範圍內,因為無論他有沒有,都不會妨礙他想要佔有他消磨他的那種意圖。
是程央有求於他,是他自己答應的,遲嶼對自己說,他給的是選擇不是逼迫,那就別怪他,說到底他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遲嶼感覺到程央在用力的抓他的手,也許只是下意識的反應,但也讓他從狂熱中清醒了過來,繼而指關節被擠壓研磨的痛瞬間沖進了他腦子,他輕嘶了聲松開他,不得不停了下來。
遲嶼把臉靠在他鎖骨那深吸了口氣,兩個人都松開對方,在沉默的環境裡各自調整著呼吸,漸漸從劇烈到平緩。
程央推開點他,頭往後靠在牆上,下巴微微仰著,背光的臉上線條朦朧,有一種冷淡的疏離感,他視線往下移,慢慢停留在遲嶼臉上,“你是同性戀嗎?”
遲嶼稍微在兩個人之前退出了點距離,看著他,“不是。”
程央沒說話,轉身進衛生間關了門,在水龍頭下沖了把臉,手從唇上撫過時還有些刺痛,他撐著水池邊沿,低頭撩起衣服,腰上被遲嶼掐過的地方有些發紅,但沒疼到不能忍的地步。
不算過分,在他可以忍受的範圍內。
他喜歡任何事情之間都有給和還,有來和往,這樣最簡單,雖然他不知道遲嶼不是同性戀,為什麼會對他有這種想法,但這確實是他目前還能還的了的東西。
程央有時候覺得自己很矛盾,他喜歡和人算的很清,可他不選擇張老闆又是因為他算的太清,每一筆都精確到皮肉,在他看來無異於一場赤裸的交易,那遲嶼呢,有著同樣目的的他跟他有什麼不同?
程央對著鏡子,霧氣讓裡面的人眉目變得很淡,他想到留給他的那個空位,那張銀行卡的密碼,那隻掉落在他餐盤裡的雞腿,是什麼呢?
也許是機械的計算器聲音後面那點鮮活的人情吧。
他最討厭,也最不擅長於應付的人情。
“程央?”遲嶼在門外敲了敲,壓低了聲音問:“你沒事吧?”
程央這才意識到自己在裡面待的有點久了,他開門出去,臉上還掛著水,“沒事。”
遲嶼站在門口沒動,看他要往外走,拉住他,程央抬頭看他,“你還要做別的嗎?”
遲嶼一直覺得自己不在乎的他的反應,可此刻他臉上那種異乎尋常的平靜又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具體礙眼在哪裡他說不上來,因為正常而言,比起現在這樣,他更不想看到的應該是他的畏懼和抗拒才對,然而這些他都沒有,或者說都做的很不明顯。
他搖了搖頭,他是很想做別的,但不是現在。
“那睡覺吧。”程央說著掙了掙。
遲嶼沒鬆手,“我還有作業沒寫。”
程央:“……”
遲嶼:“你陪我。”
程央確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後嘆了口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