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變虯壓著怒火,“講!”
“大人,西京城裡發生的這一系列大案之所以久拖未破,小人推測有兩個原因,第一,這些賊寇是一個有組織的團夥,而且在本地有著很安全的窩點;第二,兇嫌很有可能就隱藏在城裡眾多王侯公卿的府邸內,這是我們先前辦案中一個不可能觸及到的盲區。”
“你想怎麼樣?”艾變虯覺得傅牧說得還是有些道理。
“我想向大人討要兩項權力:第一,對全城的暫住外來人口進行大規模地毯式的盤查,郊區也不放過;第二,讓我對各大王侯公卿府邸的護院家丁進行一次全面地梳理。”
“這個?”艾變虯皺起了眉頭,西京哪個衙門,哪個府邸的老大沒有背景啊?擾亂民生的罪名,雖然是高俅的紅人,艾變虯也不會去冒險得罪起這麼多官員,何況如此大規模的盤查,在一個上百萬人口中的城市短期內顯然是不現實的。
原來傅牧所說的這一切又全都是“好朋友”神運算元蔣敬幫他分析的。精明的神運算元怎麼可能要傅牧提出如此幼稚的問題呢?這其中當然有它的奧妙。
佘和很會看人臉色行事,就插了話,“傅都頭,提出這兩項要求,莫非你心裡已經有點譜了?”
“小人不敢說……”傅牧故意賣了個關子。
“恕你無罪,但講無妨。”
“大人,您老人家是武林中的泰山北鬥,可能對一些齷齪下作的事就知道得少一些。小人傅牧今天就鬥膽班門弄斧了,雖然我身在公門,在江湖上還交了不少的三教九流的朋友……”
“不用拐彎抹角了!”艾變虯能夠耐著性子,聽一個小小的都頭在這裡嘰嘰歪歪了好半天,已經是破天荒的事了。
“據小人的情報,殺於知府的兇手很有可能就隱藏在轉運使府內……”
艾變虯臉色陡變,“大膽的傅牧!休要巧言來誆騙於我!分明是梁山賊寇殺了於漪……”
“大人容稟,小人曾參與了於知府的屍檢工作,當時佘虞侯也在現場……據仵作察看,知府大人全身並無傷痕,但系中毒而死,後背有五個豆粒般的血點呈梅花狀分佈……”
受到傅牧的啟發,佘和也彷彿發現了新大陸,喜不自勝地插言,“大人,我知道兇嫌是誰了!”
“哦~~那就請佘虞侯快快說出來吧……”艾變虯隼目光芒激射,他更相信佘和一些。
“兇手就是塞外兇僧的清風長老!”不管是藉著佘和或者傅牧的口說出來都一樣的,梁山反間的目的是達到了。
接著,佘和將當時在追殺燕青,在應天府杜家莊聽過的清風長老殺人奪譜的那樁公案,直到於漪慢怠楊戩,誤殺吳倫,於楊交惡等等的來龍去脈如此這般一一道來。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弄來的情報讓佘和給搶了頭功,傅牧在一旁賣力地作著補充說明,於漪就是被清風長老的五毒梅花針所殺,只不過兇器梅花針已經被兇手取走了。
“可是,你們都只是在推測而已,我們並沒有足夠的證據啊。”花忠不以為然。
史雲也說,“現在清風長老已經是楊戩府內的總教習,這恐怕不太好辦吧?”
沒想到艾變虯呵呵地笑了起來,“呵呵~~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此古之公理也,我們不能放過這個兇僧。”
艾變虯是奸臣高俅的死黨,自然對主子的心思是摸得比較地透。自從殺害了梁山宋江、盧俊義兩位英雄,在朝野掀起軒然大波以後,面對全國人民的輿論譴責,宋徽宗的責任追究,四大奸臣之間早就出現了裂痕。其中蔡京、高俅、童貫為了自保,串通一氣把楊戩作為一個替罪羊給丟擲。楊戩與其他三賊之間的關系已降到冰點。高俅是很願意看到楊戩作為眾矢之的,被複仇的人們給除掉的。這樣就可以轉移和消減人們對其他奸賊的敵意和痛恨。如果能幹掉清風長老,楊戩又失去一個得力的保鏢,那麼楊戩就離死不遠了。
艾變虯當即命令傅牧派出眼線加強了對楊戩官邸的監視。他很快地得到了傅牧的彙報,清風長老經常獨自在深夜秘密地離開楊府去往城外的西郊,因為盯梢的不敢跟得太緊,而且武功和輕功也遠不及對方,所以不知道清風長老具體去了什麼地方。
艾變虯決定親自出馬,利用清風長老獨自離開楊府這麼難得的下手機會,生擒清風長老,偵破知府被殺案件,重新博得主子的歡心,為自己的仕途鋪開一條錦繡的大道。艾變虯知道人多反而會誤事,只卿點了佘和、花忠、史雲等三名好手來相助。
清風長老想要擺脫“四大天王”的“鷹爪王”的跟蹤就是不太可能的事了,艾變虯一路就跟蹤下來。尾隨他來到西郊的牡丹園王園。
還在王園的外面,艾變虯就聽到了那種似曾相識的古箏聲,月圓夜寂,箏聲悠揚哀怨,如泣如訴;深沉厚渾,顫人心絃。他怎麼可能忘記得掉十多天以前的那場顛峰對決呢?雖然對於那場對決艾變虯諱莫如深,從不願對人提起。但是“鷹爪王”卻終生難忘。那天“劍王”就是被這種古箏聲吸引而離去,從此一去不複返,彷彿從人間蒸發了。艾變虯一世英雄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莫非自己是來到“劍王”失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