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未穿的一身素雅的藕荷綠裙,不比褚知槿和褚知榆的煙波紫紋裙來的高貴,只是恬靜淡雅。
見桑未還揹著一個小包袱上了馬車,褚知榆諷道,“怎麼?以為路途太遠,帶了乾糧嗎?”
桑未坐穩,把包袱放在腿上,“我怕會像大姐上次一樣,衣裙被酒弄髒了,多帶一件有備無患。”
褚知槿含恨的目光盯著桑未,冷笑,“三妹最好能管住自己的手,萬一讓姐姐抓到,可是不會顧惜姐妹情的。”
搖晃的馬車讓桑未離皇宮越來越近,桑未盯著褚知槿的五官,兩手交握,腦海中卻浮現出自己鮮血淋漓的左手,就滾在地上不斷抽搐,還有那團被太監挑在匕首上的血肉……
褚知槿,我褚桑未的,還有我的孩子,我會加倍還給你!
秩序井然的皇宮難得這麼熱鬧,官員們帶著家眷往後庭走去,見了面互相禮貌問好。
“右相,哼,可是許久不見!”兵部尚書邱大人帶著兒子邱安睿和女兒邱安默也進宮來了,一見褚紳和褚知槿,就心疼自己的兒子,便橫眉冷眼的。
褚知槿下意識地低垂眼眸,褚紳也是生氣,“邱大人,想必是兒子管教好了才帶進宮來的吧,一同走吧。”
邱大人才不理他,一甩袖就先走了,邱安睿也跟著氣哼哼的。
那邱家女兒邱安默卻抬眼看了看桑未,褚家的人她都認得,只有桑未沒有見過,又聽說了在左相府時桑未出盡風頭,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桑未自然注意到了她在看自己,但感覺並沒有惡意,反而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羨慕。
褚紳也不想失去兵部尚書這個盟友,可打了邱安睿,就已經算是撕破臉了,他悶聲出了一口氣,便帶著女眷們進了梨酣宮,專門舉辦宴飲的宮殿。
隨著莊重的宮廷絃樂悠揚奏起,皇帝皇后攜手落座上席,孟之吾和孟之宇作為唯一的兩個皇子,隨侍兩側,意氣風發。
褚相一家坐在金臺龍椅下方,桑未三姐妹在褚紳和周茗箬身後落座。
桑未只抬眼瞧了瞧這堂上的人,就不再像褚知榆一樣左顧右盼,難掩興奮。
這裡的一切多麼熟悉,金漆殿上,蒼越帝仍是眯著一雙精銳的眼眸,不動聲色地觀察自己的臣子,他將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可最後卻死在了自己的兒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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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周皇后,一身明黃華服,母儀天下,她周氏一族的地位讓她在後宮橫行無阻,蒼黎國僅有的兩個皇子均是她所出,這是她的必勝王牌。
前世她的慘死,若不是黎周皇后在背後悉心佈局,支援著孟之吾,又怎麼可能那麼順利地踢開自己?
還有這一干臣子,當初哪一個不是在自己腳下俯首稱臣?在最後都上表陳情,說她褚桑未弒君禍國,不配為後!
一個個,都別想逃!
桑未嘴唇剛沾上茶盞,低垂冰冷的眼眸的瞬間,發現了對面左相秦衍那一道戲謔的目光,她垂眼,悠然品茶。
孟之吾環視群臣,頗有睥睨蒼生的霸氣,當他掃到桑未時,他不由得眯起眼睛,拳頭攥得咯噔噔的響。
那日孟之吾被打卻不能出氣,他左思右想,褚知槿真的會這麼大膽來找上自己?可其他人完全沒膽害自己,問題大概就出在偷偷給自己傳信的桑未身上,可這樣一個小女子,怎麼敢?
不管是不是褚桑未,這口氣,他總要出!
孟之吾冷哼一聲,拱手向蒼越帝道,“父皇,兒臣去敬一敬右相。”
蒼越帝點點頭,孟之吾大步向褚相那裡走去。
“褚相,女兒個個如花似玉,機智過人,真是福氣。”孟之吾端起酒來,眼睛越過褚紳和周茗箬,在美麗的褚知槿和悠然的褚桑未之間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