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怎麼不在這教堂中,留你一個人呢?”蟲天子問。
“他回歐洲了。”蛭子說,“被幾個義大利人請走了,現在也不知死生如何。”言之,深感惋惜。
“他沒留下什麼遺産?”蟲天子試著問說。
“留了些畫冊、儀器什麼的,來不及帶走。其中還有些古怪的生物,放在玻璃瓶裡。”蟲天子聽到此處眉毛一豎。
“我翻看了他的實驗積累,看圖至多能明白五六分。那些小生物各有各的異處,我能透過吸血融合其他物種的能力。因此,我就把這些小怪物一人咬了一口,因為怕有副作用,這個過程持續了一個月左右。”
“你倒是謹慎。”蟲天子說。
“不得不謹慎,我要有個三長兩短,連收屍的人都沒有。”蛭子回答說。
“我們修道之人,從來不講什麼入土為安,隨風屍解多好。”蟲天子呵呵說。
“我可不是什麼修道之人。”蛭子說,“我也希望有個家,不至於四處漂泊的。這一點,跟人類小孩沒什麼區別。”
“然後你就跟上那女狐貍了?”蟲天子說,“中間似乎少了一環。”
“考試,考試。”蛭子說,“我報名參加了一場‘妖界少年英才選拔賽’,得了亞軍,就跟少廣城的人聯絡上了。”
是有這麼個考試,每六十年舉行一次,當然是秘密進行的。都是些少年魔頭參賽,個中辛秘並無人知曉。蟲天子也不去多問,便說:“那狐貍待你如何?”
蛭子臉頓時熱了,說:“那——自然是很好。”
蟲天子幹笑幾聲:“老夫這早已斷絕之人,真是看不透你們年輕人。”
“這麼說,你是個老光棍?”蛭子問。
蟲天子倒不在意,說:“正是。”
“我跟她可沒什麼,我起先管她叫姐姐,她還不肯,非要認我做兒子……”蛭子說。
“這你就不懂了。”蟲天子笑說,“有的人就好這口兒——話說,你都當了別人幹兒子了,能不能認我當師父?”他話鋒一轉,說出真實意圖。
蛭子倒甚是爽快,說:“然則,我能跟你學什麼?”
蟲天子笑而不語。
“老爺子,你連我都對付不了,還想當我師父?”蛭子略有嘲諷語氣。
蟲天子說:“看來不拿出點本事你是不信我,今次你我二人來捕捉怪物,你就不必出手了。全看我的了……”
蛭子似信未信,驀地鼻尖一涼,竟是落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