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溪一把兜住這些瓜果,就與聞驚雷二人轉到一處石壁之上。只見這石壁是直接自把一般山頭削平,大約一丈見方,上面有些特別顯眼的刻痕,正像一整塊七巧板的樣子被劃分成幾大塊。
每一塊的幾何中心處,都有一個圓孔。
“你們祖師爺確實玩心不小,連這麼重要的倉庫都設計成小孩玩具。”聞驚雷嘆說。
花九溪一笑,說:“你老倒有所不知,七巧板這東西其實就是祖師爺發明的。”一語帶過,先將一根黃瓜塞入其中一個孔洞之中。耳聽得一陣轟鳴之聲,那孔洞逐漸增大,能猜出裡面是個不小的空間。
花九溪說:“對付眼前敵人,按我的想法,取出來兩樣寶物就成。”說罷就伸手從那空間中搬出來一口箱子。
如法炮製,又取出第二口略大的箱子。那兩處孔洞即刻縮小恢複原樣,而早先的黃瓜土豆則瞬息朽爛——培育這類植物鑰匙需要幾個月的時間,如果沒有鑰匙強行開洞,即使開啟了,也是空無一物。
花九溪與聞驚雷一人抱著一口箱子,看起來不甚沉重。聞驚雷坐下說:“老弟這一去可兇險極了。俗話說放屁添風,老朽就跟你同去吧。怎麼講我同你師兄也是老交情了。”
花九溪哈哈一笑:“還像三十年前那樣在旁觀戰,心想不論誰輸誰贏都能揀點戰利品?”
聞驚雷聽了也不臉紅,說:“這話說的,你師兄殺敗那幾個雪魔後身受重傷。還不是我揹回來的?”
這倒是確有此事,但蟲天子醒來之後發覺攥在手中的雪魔內丹少了幾顆,後來曾與花九溪反複唸叨這事。
花九溪“嗯”了一聲,說:“叔你這次最好也像上回那樣埋伏起來,好到時處理殘局。”
二人一陣羅唣,拉克西米好容易插上話,說:“我呢?”
花九溪點點頭,說:“這一樁險事,你要不要參加?”
拉克西米本來猶豫,但一念及花九溪去贖師兄後,此山便空留自己一人,若再出事那就萬難應對了。因此他去哪她去哪,即便身臨險境,也好過無人應援。便點點頭說:“當然。”
花九溪就請她將那甲蟲搬出來,聞驚雷見了這樣一個魔怪“嘎楞楞”走過來,也難免心中又驚又奇。
花九溪說:“拉克西米,我看這大家夥肚子裡面空空蕩蕩的,能放下多少東西?”
拉克西米說:“放兩個成年人是綽綽有餘了,我父親說,它可能最初就是作為一種載人武器設計的。”至於是誰人設計的,恐怕永遠無人知曉了。
“那好,試著把這東西放進去。”花九溪取出一個金字塔來,正是乘有牟尼泥那盒子。
拉克西米“呀”了一聲,隨即又打趣說:“你就不怕我帶它跑了麼?”
花九溪不以為然,說:“你可以試一試。”語氣先軟後硬,拉克西米就知道這盒子可能暗藏了什麼機關,一旦不合主人意思,便會使出殺招——這也是花九溪敢帶著它四處遊晃的底氣。
當即便把牟尼泥納入聖甲蟲體內,據拉克西米所言,那蟲子並非是個純粹任人擺布的生物。一旦有敵人威脅到它,它會自然反應將敵人擊潰。因此將任何東西安放其中都十分保險。
“蛭子定的日期是兩日之後,我們提前準備,是走陸路還是水路?”花九溪問道。
“陸路慢而穩,水路快而險。看你決斷了。”聞驚雷對應道。
“那就走水路。”花九溪說,“讓大鐵蟲在空中觀察,畢竟這裡沒載得動它的小舟。”
原來這一帶的地下存在著極為複雜的水脈,為眾多非人生物所把持著,統稱稱之為“妖脈”。三人付了幾枚大錢上船,就遊過來一隻大魚拉船——還要另付給大魚一筆費用。
只看到地下河中一片黑寂,除卻偶有一二蝙蝠撲啦啦飛出,或鐘乳石上的點點星光。船身搖搖蕩蕩的,拉克西米從未坐過這類東西,總感覺它下一秒就會傾覆的樣子。
聞驚雷剛要點上一根香煙,那大魚驀地停頓下來,花九溪忙問:“怎麼了?”
“還能怎麼的,剪徑的賊人來了!”那大魚應答說,“這夥人吃軟不吃硬,幾位客官就花錢消災吧。”別問,這大魚與強盜肯定勾連一處,合夥坑人。
聞驚雷是個老江湖,此類蟊賊倒是見過不少,便問:“敢問是哪江哪路何人門下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