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鈺回到房裡,桌上已被清理幹淨。梅蕭仁已經帶著那兩個孩子走了。
他的心裡並不如其他人看見的一樣輕松,並非是在擔憂治不住京城裡那幫人,而是不知該怎麼和梅蕭仁道這個別。
照原本的打算,他至少該陪這個學生陪到其結業為止,不說他能教梅蕭仁多少,至少有他在,其能心安一些,不會跟個無頭蒼蠅似的亂找門路。
楚鈺在房中沉思良久,再是不好開口終歸也要開口,於是去到梅蕭仁的房間外,敲了門。
“門沒鎖。”
聽見聲音,楚鈺推門進去,只覺整個屋裡熱氣騰騰又彌漫著一股花香,像是他誤闖了哪個女子的閨房,且是個剛沐了浴的女子。
楚鈺走了幾步,轉眼便看見梅蕭仁和那個叫飛花的女童在銅鏡前低語。
梅蕭仁手裡拿著幾朵珠花,笑問女童:“喜歡哪朵?”
飛花已梳洗幹淨,穿著白淨的中衣,坐在銅鏡前指了指梅蕭仁手裡粉色的珠花,“這個。”
“好。”
梅蕭仁拿起木梳替飛花打理頭發,三兩下就把飛花的頭發綰作兩個垂髻,再將珠花戴在發髻兩側。
床榻上鋪著幾件孩童的衣裳,是她剛託客棧小二買回來的,男女各買了幾件。
梅蕭仁挑了件與珠花相符的粉色羅裙給飛花換上,讓方才還灰頭土臉像個乞丐似的飛花,搖身一變成了白淨又乖巧的女孩兒,模樣十分惹人憐愛。
梅蕭仁照著鏡子替飛花整理衣裳,笑問:“好看嗎?”
飛花笑了笑,連連點頭,水靈靈的大眼睛彎成了一雙月牙,道:“謝謝公子。”
正是這一聲“公子”,讓在房中站了許久的楚鈺心生詫異。試問世間有幾個男子會替女子梳妝,且梳如此嫻熟。
飛花照完鏡子,扭頭看向屋內站著的楚鈺。梅蕭仁也跟著挪過眸子。
方才她只顧著給飛花打扮,好像冷落了楚大人。但也難怪,她已經許久不曾給自己梳妝,難免會覺得手癢癢,突然遇上飛花這麼個乖巧的女孩兒,便想把打扮的心思全花在這個小姑娘身上。
“來了怎麼不坐?”
楚鈺面帶薄笑,道:“你似乎很會給女子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