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蕭仁抹幹淨眼淚,視線這才變得清晰,抬頭看著楚鈺,驚異:“你怎麼回來了?”
楚鈺沒作答,另問她道:“如果周洵執意要包庇害你的人,你會怎麼做?”
梅蕭仁心下無奈,一個三品大員要包庇尚書公子,她要是知道該怎麼做,哪兒還會來這兒發呆。
“文斌會被如何懲治,對你而言僅意味著能否得個慰藉,真正與你利害相關的是你還能認周洵為師嗎?”
她這倒不會猶豫,搖了搖頭。如果周主教包庇文斌,縱然她惹不起周主教,也告不起,但她的心裡會有過不去的砍,萬不會再與周主教有什麼往來。
“你的學業怎麼辦?
梅蕭仁回答不出,因為這是個困境,她也不知該怎麼辦,加之楚鈺突然出現,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地問,讓她越發意識到自己已無路可走。
她沉默了良久才應了一聲:“也許是個死局。”
楚鈺又道:“你讓我們離開,是將周洵當做了後路,那你可知何謂後路?”
梅蕭仁想了想,答: “下下策……”
“後路乃萬不得已的退路,若你不能預見風險,稍有不慎,將無路可走,就如現在這樣。”
梅蕭仁沉著眸子。他說得對,她對周主教的家世一無所知,沒預見會有今日這一出,所以先前她勸他們走,像是在自毀坦途。
“那日衛大人的話你聽見了?”楚鈺忽然問道。
梅蕭仁吃了一驚,轉眼看向楚鈺。
他看著她:“難道這不是你選擇後路的根源?”
楚鈺說得平靜,可見這根本不是個問題,他心裡已有確切的答案,不是她搪塞就能搪塞過去的。
梅蕭仁老實地點了頭,心中不解:“你怎麼知道?”
“靜秋院後門連著庭院,鋪的是鵝卵石路,鵝卵石下墊著細沙,那日你鞋底周圍沾了不少。”
楚鈺僅隨意解釋了幾句,但無需他繼續點破,梅蕭仁已經明白。
她若走的是石子路,鞋上沾不了多少細沙,可那日她聽見人聲後就邁步躲到門邊,踩在了沙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