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最耽擱不起的就是時間。
既然她師傅已為她想得這麼周到,沒等她開口就叫了這些侍衛來候著,那她便沒有退縮的道理。
梅蕭仁走到侍衛們面前,挨個看了看。他們都穿著一樣的衣裳,神色如冰,沒有一個好接近。好在裡面有個她比較眼熟的,正是楚鈺的侍從行雲。
“那就行雲。”梅蕭仁指了指。
楚鈺讓其他人退下,只留下行雲一個。
行雲執劍拱手,“梅公子。”
梅蕭仁還禮:“有勞指教。”
“公子若想在月底就能與人切磋,那奴才便教公子些易學的招式,奴才先演示一遍,公子請看。”
三尺青鋒出鞘,行雲的動作正如其名,一招一式行雲流水,縱然不帶殺意,但淩厲的劍氣亦具威懾力。
這哪兒是書院教的那幾招比得上的。
她若是學得會,贏過那些沒有武功底子的同窗,不是沒有可能。
梅蕭仁還沉浸於欣賞行雲那些威風凜凜的劍法招式,人在走神,全然沒留意到誰到了她面前,又是誰牽起了她的手,把劍交到了她手裡。
五指纖細如蔥,柔得猶如天生無骨,讓他毫不費力就將其手展開,又能輕易地握著那手使之蜷起來,拿穩掌心的劍。
手背的溫熱讓梅蕭仁回過神來。無論她是女子還是裝男子,都不曾有人握過她的手。
她抬頭看向楚鈺 。
“拿好。”楚鈺叮囑完便鬆了手。他本不願如此主動,是有人在走神,他叫了也沒人理會。
梅蕭仁低頭看向手裡的木劍,心下為難。
這就讓她自己上?
上就上吧……
行雲一個一個動作地教。梅蕭仁跟著比劃,但她身子不便,動作幅度上有所顧及,招式極難到位。
行雲發現了卻無法上前糾正,因為梅公子是主子收的學生,也算得上半個主子。他們這些當奴才的不得隨意沾碰主子貴體,這是規矩。
楚鈺站在一旁看著二人,不禁輕鎖眉宇。
自從上次他以“梨花帶雨”形容了梅蕭仁一次之後,發現梅蕭仁有諸多地方能與形容女子的詞契合,比如其如今的動作做得“含蓄內斂”,沒有哪一招大方舒展。
他本不想上前幹涉,可若由著梅蕭仁這麼“含蓄”下去,一半的功夫都將白費,難見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