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疏影喝著酒,搖了搖頭,照理說他在家悶了這些日子,早該習慣孤獨,可是今夜卻偏偏耐不住寂寞,越是寂寞越是煩……
丞相府。
盈臺樓上,梅蕭仁蜷手撐著腦袋,才讓腦袋勉強立著沒耷拉下去。她只覺腦子暈乎乎的,這是自打她練好酒量以來,已經許久不曾有過的感覺。
她記得楚鈺的酒量應該不至於千杯不醉,畢竟上次他喝梅子酒都能喝迷糊,然後……
梅蕭仁心下喟嘆,現在看來,她可能輕敵了。
她一手撐著腦袋,一手連連輕拍著額頭。
顧楚鈺面不改色,卻見她臉頰跟抹多了胭脂似的通紅。他唇角微揚,平靜地道:“蕭蕭,你輸了。”
梅蕭仁的意識尚且清晰,她強打起精神把杯中的殘酒喝幹淨,顰眉,“我這不是還沒醉嗎?”
“還有再比下去的必要?”
“唉……”她搖頭嘆氣,在衣袖裡摸了半天才摸到東西,拿出來壓在桌上,“願賭服輸,賭注。”
她纖指壓著的是一枚玉色的荷包,上面繡的是皓月與山水。
“為什麼繡山水?”
她支著下巴,笑了笑,“丞相大人心懷的難道不是乾坤日月,江山天下?”
顧楚鈺看著眼神越發迷離的她,低聲問:“如果我想要的是梅花呢?”
她拿著荷包起身走來,在他身邊坐下,把荷包掛在他腰間。
等掛好了,梅蕭仁才抬起頭望著近在咫尺的面龐,道:“那……等我們告老還鄉,隱匿於山水的時候,我再給你繡個梅花的。”
“一言為定。”顧楚鈺聲音低沉。
酒意湧上來,梅蕭仁的腦子愈漸恍惚,視線裡的東西也變得模糊不清。她只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氣息裡帶著濃濃的酒香,且有些灼熱。
這樣的氣息猶如一種難以抗拒的誘惑,在誘使她貼上前去,她的唇間喚著他的名字:“楚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