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蕭仁敬他是條有良心的漢子,於是拿出手絹,隔著木柵替他包紮傷口,緩緩勸道:“事已至此,保命重要。”
“對,我要留著這條命,如果我能出去,我就拿這條命去打夏國!”
男子又看了看手背上的手絹,吃力地抬頭望向梅蕭仁,“之前我找過你,他們說你是官府的人,逃走不說還帶著官兵剿了分舵,是真的嗎?”
梅蕭仁點了下頭。
男子嘆氣:“那你這次落到他們手裡恐怕兇多吉少。”
他的話音剛落,山洞外就走來四個紅衣人,徑直走向梅蕭仁所在的牢房,開鎖,喚她出來。
梅蕭仁跟著四個紅衣人走出牢房,路過男子的囚牢前時,聽聞男子說了句:“保重啊小兄弟。”
她回頭應道:“放心。”
梅蕭仁泰然自若地跟著幾個紅衣人前行,邊走邊十指相扣,轉了轉手腕,活動關節。
她見四周山高谷深,才知流火幫原來藏在大寧邊境如此隱秘的山林裡,難怪官府長久都搜不到他們的下落。
要說這地方偏僻難走,他們偏又在崇山峻嶺間建造了不少屋宇,若在四周砌上高牆,就是一座不折不扣的深宅闊府。
路過一汪山泉時,梅蕭仁伸手攬來一抔水澆向自己的臉,洗去她每日晨起都會刻意描畫的濃眉和眉間的痣。
他們帶她去的地方是這兒最大最氣派的屋宇,地處所有屋舍的正中,可見這是他們老巢的大堂,幫主待的地方。
梅蕭仁走上臺階,目光逐漸投向堂內,裡面光線雖暗,但足夠寬大闊氣。
堂裡的情形就跟陛下上朝似的,兩邊都站著類似文武百官的流火幫管事,而那個坐在殿前高階上的人,是她見過兩次的金衣面具男——流火幫的幫主四爺。
那人坐得歪歪扭扭,兩邊的舵主堂主們也站得隨心所欲,看上去好像畫虎不成反類犬。
但是他們的兇狠梅蕭仁見識過,連當今聖上和顧楚鈺都沒如此濫用過生殺大權。
引路的紅衣人帶著梅蕭仁走到殿裡,站定後道:“爺,人帶來了,您看看是不是。”
梅蕭仁大方地讓站著,讓那人能看得清楚,但只怕他不識秋水縣的縣令長什麼樣,只認得她。
她淡淡道:“隔得太遠,四爺未免看不清楚,不如我走近些給四爺瞧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