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不答,對她言:“公子請隨奴才來。”
行雲帶著她穿過前庭走進後苑。
明媚的陽光照著花園裡的山山水水、亭臺樓閣,後苑深處有一片小湖,長橋如虹飛度湖上。她跟著流雲走過長橋,到了湖邊的一座閣樓前。
早在橋上時,梅蕭仁的目光就凝在了閣樓前的匾額上,那匾額被一塊紅布蓋住,看上去是新的。
閣樓的門緊閉,梅蕭仁朝著閣樓走了幾步,站在離臺階還有幾丈遠的地方,行雲送她至橋下就已離開。
清風拂過湖邊的細柳,也吹起她幾縷邊發,在素淨的臉上輕撫。
俄而門開了,一陣風襲入,撩動著他的衣袂映入她眼眸。
梅蕭仁眼中的淚如珠般剔透,在望見他身影的一瞬,滾落數顆。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何況二十多日……
顧楚鈺慢步朝她走來,心中縱言千言,卻不知該以哪句開口。
梅蕭仁含著淚笑了笑,“我知道,你又救了我一命。”又哽咽著說,“讓陛下收回成命,不容易吧?”
顧楚鈺停下腳步,站在離她還有些距離的地方,沒答。
她又問:“那些攔街請願的百姓和那些造勢的人,也是你找來的,對嗎?”
起初她以為那些百姓是自發為她抱不平,可就算百姓再想為她說話,上京城也不是一個他們可以隨便開口的地方。
剛才囚車行進的一路上,罵朝廷縱容貪官汙吏的人有,罵朝廷不長眼睛的人也有,放在平時,恐怕早已被流月抓回了隱月臺大獄,今日街上卻毫無波瀾。
她想,百姓們平日不敢言,今日如此膽大,不是不是怕死,而是有人給他們吃過定心丸。
梅蕭仁又道:“你想借這場遊街示眾,借百姓的呼聲讓陛下放了我……”
“蕭蕭,你想多了。”顧楚鈺打斷她的話。
梅蕭仁本有些激動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盈眶的熱淚也涼了,就好似捱了一盆冷水。
顧楚鈺喚道,“過來看看,喜歡這個地方嗎,不喜歡再另挑。”
梅蕭仁頓時有些莫名其妙,皺著眉走近,走到匾額下時,見上面垂著一根繩子。
她伸手去拉,遮著匾額的紅綢翩然滑落,兩個嶄新的字出現在她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