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個家,已支離破碎。
梅蕭仁只在門外看了一會兒,最終沒有進去打擾他們,這個家裡只剩孤兒寡母,她若再提起前日的事,無疑是在揭人家的傷疤。
她心裡不知何來的勇氣,脫口就道:“我明日若不能治那畜生的罪,真不配當這個官!”
執著的話音掠過聽者的心裡,好似惹起了一道漣漪。
上京府署。
衙門外站滿了圍觀的百姓,衙門內則是一片肅靜。
梅蕭仁已經快兩年不曾斷過案,重臨公堂,審的還是來歷不小的人犯,她心裡就像有一塊大石壓著,難以輕松。
她抓起驚堂木拍下,喚官差押人犯上來。
肅穆的聲響一落,兩個官差押著一個牛高馬大的男子走到堂中。人犯已被關押了兩日,可今日站在公堂上還是一臉的傲氣。
夏國皇子身著囚衣,手上還拴著鐵鏈,下巴卻抬得極高,“識相的就快把本皇子放了,不然就等著開戰吧!”
梅蕭仁直言:“前日你在西市遊走,從張三的包子鋪上拿走兩個包子卻未付銀子,張三向你討要,你不但不給,還對他大打出手,置他喪命,此事你可認?”
“本皇子拿他東西是看得起他,他不感激就罷了,還敢管我要銀子,你們寧國就是這樣接待來使的?”夏國皇子瞥著梅蕭仁,提高了嗓音。
“意思就是你確有拿張三的東西,且未給銀子?”梅蕭仁問道。
“是又怎麼樣,本皇子看你們寧國的吃食新鮮,我們夏國沒有,這才賞臉嘗嘗。”
“你可有出手打人?”
“他敢攔我的路,本皇子不打他,難道乖乖給銀子嗎?”夏國皇子冷笑了一聲。
“後來發生了什麼?”
“他都死了還能發生什麼?都怪你們中原人太不經打,連本皇子的拳頭都扛不住。”
梅蕭仁看向大堂旁的文吏,見其已擬好罪狀,她便親自起身,拿了罪狀走到夏國皇子面前,讓他畫押。
夏國皇子瞥了瞥那張寫滿字的紙,又瞥向梅蕭仁道:“我不識你們中原的字,這是什麼?”
“整件案子的來龍去脈。”
夏國望天笑道:“哦,你是要本皇子認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