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蕭仁安靜地沉下眸子,她怕到是不怕,就是吃驚,沒想到這個十五六歲的小妮子竟然是個縣主。
廳堂裡鴉雀無聲,顧楚鈺啟唇喚道:“禮部尚書。”
禮部尚書起身出列:“卑職在。”
“夏國使臣,你穩不住也得穩住,他們若再生出事端,本相唯你是問。”
“是……”禮部尚書埋頭拱手,應得並不輕松。
“上京府丞。”
梅蕭仁也跟著站出來,“卑職在。”
“明日由你開堂審理此案,斷清罪責。”
“卑職領命。”
城西。
梅蕭仁從相府離開後就來了這兒,礙於她身邊還有個見不得光的人,於是他們只能行走於背街小巷中,以免被人看見。
楚鈺給了一個公正的決斷,讓他們和禮部各司其職,梅蕭仁心裡的氣也就隨之消散。
她不禁想問:“明日我若真斷了夏國皇子死罪,他能罪有應得嗎?”
“斬夏國人不像斬大寧的人犯一樣穩妥,你斷了案,刑部還得複審,時間拖得越長越容易生出差池,所以我才你明日就審,盡早結案。”
“夏國只來了幾個使臣,他們再折騰也只能折騰到陛下面前。”梅蕭仁看向顧楚鈺,笑言,“在陛下面前,他們還能有相爺你理直氣壯?”
顧楚鈺看著她,唇角一揚:“在本相面前,就屬你最理直氣壯。”
梅蕭仁皺了皺眉,“有嗎?明明是禮部的大人們不講理,胳膊肘往外拐,只想著怎麼讓夏國息事寧人。”
“他們不是不講禮,而是因為夏國人纏的是他們,他們心急,當然想把麻煩事往外推。”
二人說話的時候,已經走到巷陌深處。梅蕭仁抬眼一看,前面的院門前掛著白帳白花,應當就是他們要找的那戶人家。
她打算來這兒瞭解整樁案子的經過,半道卻被楚鈺拽上了馬車。
他們走到門前,看了看院子裡面,環堵蕭然,一口棺材就擺在簡陋的屋舍裡,用來放供果的碗都缺了好幾個口子。
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帶著幾個孩子跪在靈前,燒著紙,抹著淚。
這一幕像刀似的紮得人心疼。